五天之后,大漠西北,某个不知名的山坳之中,鬼兵的尸体躺了满地。
尸体的中间站着两个人,阳棋和普观道人。
很幸运,他们还是追上了。
在两人赶到的第一分钟之内,交战便经历了由开始直到结束。
阳棋本就武功卓绝,鄱陀血毒又使筋骨的横练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这些看似强大的鬼兵,此时在他的面前已经是不值一提了。
两人走到最后仅剩的一个鬼兵面前,停了下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砍了头——会死的——!”
那鬼兵趴在地上,惊恐地叫道,几十年不见,看来这个文明的人已经学会了鄱兹国的语言。
当年由长生丹药换走的那些书籍,看来他们并没有浪费。
“要我不杀你,可以——但你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阳棋阴恻恻地说道。
“什——什么问题?”那鬼兵似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阳棋便一伸手,将身上的红袍扯了下来。
“你有什么办法,能令我恢复如初?”
“啊?这——”那鬼兵一时震惊,犹豫了好几秒,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没有办法……”
阳棋登时叹了一口气,手中的刀举了起来,幽幽道:“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说——”
“别——!别别——!”那鬼兵瞬间就慌了,也许对于他们来讲,死亡的恐惧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因为他们原本应该是不死之身。
“我……我确实没有办法…但吾王或许会有……”
阳棋一听,不由得和普观道人对视了一眼,后者眼睛一眯,忙问道:“你们的王?什么意思?”
那鬼兵便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吾来自不死之国,再生之能,皆为血脉之故也……似吾等皆为王族旁支,血统尚不够纯正,故难解将军之毒,倘若二位与我面见吾王,求得吾王精血,或可恢复……”
阳棋不由得心动,便转头问普观道人道:“道兄,你意下如何?”
普观道人一捋胡须,眉头微蹙,回答:“我们杀了他们这么多人,他们的王恐怕不会应允我们的要求。”
那鬼兵听了便紧忙插话道:“但这确实是唯一可能的办法了!求二位不要杀我!我可带你们面见吾王,至于见到之后……权请二位自行斟酌……”
良久,深思熟虑之后,阳棋怅然言道:“道兄,不妨此行,若那王应允固然好,若不应允,以我二人之力,料可一拼。”
普观道人转了转眼珠,叹了口气,道:“也罢,也只好如此了,汝且带路,事若成,汝可活。”
“多谢——多谢二位!”那鬼兵连连叩头拜谢,黑袍之下看不清脸,但或许已经激动得哭了,“只是此行山高路远,吾国远在天涯海角,间隔整块陆地与大洋,还望二位莫辞辛劳……”
“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但对你而言有,明白吗?”阳棋言道。
鬼兵连忙点头,于是,一行三人,转头又奔东南方向而去。
殊不知,这一走,再回鄱兹旧地,已是十年之后,山高路远,此言不虚。
一路上,阳棋的身体还是时不时地会有异状,血肉每每融化,他就要经历极致的痛苦,但每经历一次,他的筋骨似乎就会变得更强横,就好像蜕皮一样。
出发的第十五天之后,三人才来到了秦国。
普观道人望着这繁华的街道,不由得唏嘘,短短数月,发生了这样重大的变故,竟已恍如隔世。
阳棋或许是已经适应了这副身躯,注意力得以放到了其他事情上面,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应该问一问鬼兵一些其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