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拾光咖啡厅,两个人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董缺得给自己和青年一人点了一杯咖啡。
咖啡厅里人很少,吧台边放着柔和的轻音乐,声音入耳,让人的心情不自觉地就变得舒缓了起来。
青年的眼神有些黯淡,望着窗外的街景,似乎有很重的心事。董缺得喝了两口咖啡,揉了揉坐了一天早已经麻木的屁股,在抻了抻懒腰之后用手在青年的眼前晃了一晃,轻笑着问道:“兄弟,你还在线吧?”
青年缓缓地转过了头,低头看了一眼咖啡,没有动杯,他把后背懒散地靠在了椅子上,一脸颓唐地说道:“你选了一个让我很不开心的地方,如果你的答案不能令我满意,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董缺得一听就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将咖啡一饮而尽,道:“兄弟又说那话,不是我说你啊,你身上这戾气咋这么重呢?说到底你这也算有求于我吧?我还请你喝咖啡,你就跟我这个态度?刚才,就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你就真成了shā • rén犯了你知不知道?”
青年顿了一顿,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了,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更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接话而已,董缺得就道:“哎,算了……有一说一,你呢也算救我一次,我这也就当是还你个人情,出来混嘛,都不容易,我理解,你要不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咱们交个朋友?”
青年有些不耐烦地一皱眉,问:“你到底说不说?”
董缺得“啧”了一声,也是不大高兴地一皱眉,道:“你说我说不说?我说啊,我没说我不说啊!但你说我说了一晚上结果你什么也不说,到头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说这说得过去吗?要我说这肯定说不过去啊!说说说的,这还用我说?”
青年一愣,张了张嘴,一时间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了,在犹豫了几秒之后,他终于撇了撇嘴,半不情愿地道:“我叫郑筱枫。”
“郑筱枫……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我好像在哪听过。”
董缺得不禁琢磨着,而郑筱枫当然不会有兴趣告诉他:你可能是在以前的新闻上见过我。
那是一块永远不会凝血的伤疤,他不愿意提及,当然也不会愿意让别人提及。
想了半天,董缺得突然眼前一亮,问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跟我一块做大保健被抓起来过?卧槽好像真是你,那回可是我第一次进局子啊,我印象格外深刻!”
“进局子”,董缺得再次精准踩雷,郑筱枫的三年刑期,今天刚好是他出狱的第一天。
郑筱枫闭上眼睛,单手捂着额头,一遍一遍地强迫自己把心中的戾气给压下去,可三秒钟过后,他还是失败了,就见他握起拳头往桌子上狠狠一砸,把周围的顾客都给吓了一大跳。
董缺得也是一激灵,赶忙摆了摆双手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总行了吧?咱还是谈鄱兹古国的事儿,谈这个你总不至于生气了吧?”
郑筱枫咬着牙,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道:“快说!”
董缺得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打开行李箱,将那本书拿了出来。郑筱枫不自觉地就往里面瞄了一眼,便看到其中每一本书的封皮上都写着几个字:“卷一”、“卷二”、“卷十”。看来这些书并不是相互dú • lì的,而是一个整体,好家伙,那这书怎么说也得有成千上万页吧,真是难以想象那里面写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而董缺得现在手里拿的正是“卷七”,他将书翻到了写有“鄱兹古国”的那一页,并将它推到了郑筱枫的面前。
“这么跟你说吧,不仅仅这鄱兹古国的事儿我知道,这世间的所有事儿,但凡是跟古墓和古遗迹有关的,就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郑筱枫忍不住瞟了一眼董缺得,“哼”了一声,说:“我见过骗子,没见过这么能吹的骗子。”
董缺得一听就急了,略有些激动地道:“嘶——兄弟,注意你的言辞——我只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没听过风不吹牛牛自吹啊,咱说的那可是一顶一的大实话!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我的师父啊!哎对了,你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是谁吗?就这几本书,你知道它们叫什么吗?!你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个来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