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承蒙陛下厚爱,为国征战是为臣的本分,行君臣之礼亦是为臣的本分,既是本分,臣不敢不遵。”
“嗬——”国王古怪地笑了一声,不再去看将军了,头一转,目光聚集在了使者的身上,“你就是神医?”
“陛下,他不是本国人,听不懂我们的话。”阳棋解释道。
谁知只是这一句话,国王一听,顿时龙颜震怒,猛然一拍床榻,起身厉声责问道:“阳棋,他国的医者你也敢带来为本王治病,莫非你想借敌国之手,杀了本王不成?!”
“陛下,臣——”阳棋刚要解释,国王却压根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紧接着又道:“来人!将阳棋和这医者收入大牢,一旦查明其身份为敌国奸细,立将阳棋以谋反罪论处!”
“啊?!”侍卫顿时大惊,当即双膝跪于地,叩头恳求道,“陛下三思啊!将军无意谋反啊!”
“将军的心思你怎么会清楚?”国王反问,“有求情者,与阳棋同罪!”
侍卫脸色惨白,想要说话,却又不敢再说,他不知所措地看向将军,却发现阳棋的神情竟仍是泰然自若。
“陛下,阳棋对陛下确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不管此人是否为敌国奸细,但其确有回天之术,臣为陛下虑,甘冒风险带此人前来觐见,还请陛下见过其医术后,再做定夺。”
国王一听,眼睛一转,心头虽仍有怒气,但又不好发作,毕竟他就是再心急想杀阳棋,被他这么一说,也没有再仓促行事的道理了。
再者就是,他的病情确实很严重,如果来者真能妙手回春,他当然愿意一试。
想着,国王坐了下来,一挥手道:“也罢,那就让本王见识见识,如果此言有虚,休怪本王无情!”
“臣谢陛下!”阳棋鞠躬拱手行礼,礼毕,转头看向了使者,做了一番手势,示意他把刚才的起死回生之术再演示一遍。
神奇之处在于,这个使者虽然听不懂鄱兹话,但阳棋提出的每一个要求他都能领会,随阳棋来到王宫觐见国王是如此,现在现场进行演示也是如此。
于是就见使者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壁虎,与之前的小鸟一样,他将壁虎掐死之后,又在尸体身上滴上了两滴自己的血,难以置信的事情再次发生,壁虎复活,生龙活虎如初,放在地上,自己飞也似的跑了。
国王见了,瞬间大喜,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反而抚掌笑道:“好!好!好!将军忠君爱国,是本王误会了,还望将军不要介意,只是他的血虽能使动物起死回生,却不知是否同样也能医人呢?”
此问似乎很是平常,但阳棋眉头一颤,国王话语中的深意已然在第一时间被他所洞察。
“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阳棋说着,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剑,朝着侍卫的脖子一挥,电光石火间,侍卫尚没有反应过来,脖颈处已然划开了一个口子,一时间鲜血入注。“呃啊!”侍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阳棋,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恐惧。国王面色不改,阳棋一伸手,示意使者行医。
使者有些惊讶,但思量过后还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侍卫的脖子上抹了一下。不多时,血流停止了,侍卫忽然觉得自己能够呼吸了,紧忙摸了摸脖子,发现伤口竟已然痊愈了。
“很好,赏医者黄金千两,为本王医病!”国王宣道,侍卫还没来得及出口气,心脏处却又中了一剑。
而这一次,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身子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国王似乎不解,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阳棋拱手禀道:“陛下,此人为陛下试药,今日虽未死,但难免不会怀恨在心,万一日后对陛下不利,臣万死难辞其咎!”
国王点了点头,又笑着问道:“不过——这人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啊,你真舍得杀他?”
“但为陛下效忠,至亲亦可杀!”
阳棋的语气格外的坚定,但眼神却始终不敢看向国王。国王缓缓走到阳棋跟前,抚着他的手,平和又欣慰地说:“好啊,今日我知将军之忠,明日上朝,我会在百官面前,为你加官进爵。”
“谢陛下!臣万死难报!”
“很好,那你下去吧,就让这位医者留在这,好好给本王医病。”
阳棋听了,急忙答了一声“是”,匆匆转身离去了,刚出殿门十几步,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极为阴狠的眼神。
国王看着的是将军的背影,而阳棋余光盯着的,是那个被他亲手杀掉、一而再再而三“替他说话”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