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呢?”
“水至清则无鱼,帝王心术即是平衡之术。”陆詷将自己的剑解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如果偏了,剑就掉了。”
吴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刚刚说的是从前,那现在是不愿意容忍了吗?为什么呢?”
“很多人都说帝王心术才是真的无情道,可帝王也是有心的,右相踩中了皇帝的心,所以皇帝就不打算忍了。”
“这个我知道!”吴珣发觉这题他会答,“皇帝的心是不是就是皇后娘娘?”
“嗯?你怎么知道的?”
“你爹没跟你说过吗?他跟我说的。”吴珣回忆道,“他说当今皇帝最大的软肋是皇后娘娘,怕老婆,皇后说一皇帝不敢说二。”
陆詷:“……”父皇还敢不敢要点脸?!这是欺负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是变向秀恩爱秀恩爱秀恩爱啊?!
顺了半天的气,陆詷才努力把自家秀恩爱的老爹抛开:“右相邱晁家中有三房太太,发妻是他家乡恩师的女儿,膝下育有长子长女;二夫人是兵部侍郎的千金,在发妻过门后两年便以平妻身份进门,膝下也有一子一女,第三位如夫人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吴珣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感叹道:“真乱啊。”
“邱晁当年是三元及第,如日中天,自然不管他是否已经有家室了,还是一样有很多人想要和他结亲事。”
“那还是邱晁不好,别人可以想,但是他也可以拒绝啊,他不拒绝就是他的不对。”吴珣有些替那位大夫人叫屈,邱晁娶二房进门就算了,竟然还是以平妻的身份,这要是在娘亲和小姐妹的茶话会上,这样的男人绝对要被那几个姨戳着脊梁骨骂的。
陆詷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点,看来珣儿对这些婚嫁之事也不是半点不了解的。
“你继续说,后来呢?”
“邱承天就是邱晁的次子,那位二夫人的儿子。当年他十六岁的时候,被人带去了当时的百花楼,和当时还没有挂牌的赛婵娟暗度陈仓,后来赛婵娟自己给自己赎了身,便和邱承天同住在了一起。后来邱晁出手拆散了他们,赛婵娟便又回到了百花楼。”
“可你刚刚跟赛老板说的是,会帮她从邱承天手中逃出来。”
“嗯。”陆詷冷笑了一声,“邱承天可不是什么软弱的公子哥,他若真想同赛婵娟一生一世,别说邱晁了,天王老子都拦不住。邱晁之所以能够拆散他们,只是因为邱承天腻了。”
“这种男人……”吴珣打心底里看不上,“太不男人了,这样想想分开对娟娘来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不然到时候说不定也学他老子娶一个平妻,成了亲也还是受罪。”
“其实若只是这样,我是不会出手管的。”陆詷勾出一抹讥诮之意,“百花楼能在京城站稳脚跟,相府出了不少力,赛婵娟也替邱承天打探出了不少消息。但是现在不同了,邱承天觉得赛婵娟碍眼,想要她的命了。”
“为什么?”虽然吴珣也相当不齿邱承天这样的做法,竟然让自己曾经的爱人开青楼替自己打探消息,这样的事但凡一个有良心的男人都不会这么做的。但他更不解为什么邱承天突然想要赛婵娟的命了。
“赛婵娟打探消息的时候间接地也知道了很多相府的秘密,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原因,最关键的是,邱承天想要尚公主。”陆詷冷冷一笑,“有这么一个名满京城的老姘头可不就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了吗?”
就是因为邱承天想要娶自己的妹妹,所以陆詷也从暗九这里知道了邱承天和娟娘的事。陆詷从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合作,但他并不想为难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可怜的痴心人。但碰巧婉秋是百花楼的姑娘,让陆詷想着不妨来看看,探探虚实也好。而且看那个名叫青梓的女子对娟娘的关心可远远超出了姑娘对老板的关心,陆詷就知道赛婵娟现在帮邱承天做事也许已经不是出于爱情,甚至有可能不是出于自愿。
听了邱府的事,吴珣忍不住咂舌,这个故事他一定要记下来回头讲给娘亲听,这比话本上的故事精彩多了。寻常作者恐怕写都不敢写,但偏偏就是有人能做出来。
惦记着这个事儿,吴珣一不小心就忘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在谈及右相之前,陆詷似乎在生自己的气。
这件事直到上床睡觉前吴珣才想起来,因为此刻的陆詷正抱臂靠在床上看着自己,没有丝毫给自己让出半张床铺的打算——
“你不是要守戒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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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呵,听个琴就破色戒了?那你睡了我算怎么回事?
小黑皮:这这这是抵足而眠!关系好的师兄弟也经常这么做的,不算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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