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载笑道:“那看来,他们对于华阳国的归属感比起你的部落要更高。”
“此间乐,不思獠也。”
獠仡子有些茫然了,妘载解释道:
“有些人是对你有归属感,而不是对你的百濮部落有归属感,文化口音都不同的一些人,聚集起来自称百濮,难道你们就真的是共同进退的人了吗?”
“你们对比百越尚且不如,是根本不能理解国这个字的沉重的,国不在大,但胜在归属,有归属才有制度,你今日教导百濮之人耕耘制陶,亦或是东西劫掠,明日你一离开,他们便嚷嚷着要散伙离开,整个部落就像是泥巴捏的,一拳就给你干碎。”
“至于制度,那是有文化认同之后的事情了。”
獠仡子迷茫问道:“我知道国,但华阳国也是部落联合起来的,为何他们能成国,国之人比部落之人高在哪里?”
妘载:“不论后来的邦国变成什么模样,国最初出现的时候,有两种。”
“第一种是贵族首领之事业,是压迫者与被压迫者,控制者与被控制者的关系,是基于贵族制定的规矩,来统治与发展,从而结合起来的集合体。”
“第二种是民众之事业,而国之民众,正是许多人基于法的一致和利益的共同而结合起来的集合体。”
“法就是我说的规矩、制度,不论是哪一种的国,或是贵族,或是国人,都会为了维护这种制度,而不惜一切代价的站在它面前,而不论哪种制度,都会有好坏的两面性。”
“所以,当一个濮人,和蜀人穿戴着一样的服饰,说着同样的语言,拥有相同的习惯,他是濮人还是蜀人?”
獠仡子更加迷茫了,他本要说是蜀人吧,但是妘载却又道:
“不,他是濮人,因为他的先祖不在广汉也不在西陵。”
“你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是归属与文化。”
妘载没有留他吃饭,只是告诉他最多两天自己就会离开这里。
如果濮人想要攻打华阳国,那么大可不必,因为妘载表示,你们或许承受不了被干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