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痕逐渐归于虚无,两侧内凹的街道已经受了不可逆的损毁,此刻瓦片墙皮如衰弱的老人牙齿般簌簌凋落。
凛冽疾风转为万物沉寂,街尾出现一抹青色的道衫。
一袭道袍整洁如新,身形消瘦且面白无血。看起来病入膏肓脊背微弓,手握一盏孤灯烛火微弱摇曳。
祝南师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但还是隐忍不发向林奕引荐。
“林兄,这位便是南靖当朝太师澹台洪烨外孙、尚书令叶崇山嫡长子叶苓茯,也是目前南靖朝青年一辈修行者中的魁首才俊!”
这句马屁可谓是拍得圆满,祝南师借话告知林奕莫要触怒虎威。林奕虽说性子野蛮倒也知晓分寸,当即作揖行礼没有多说闲话。
但是,叶苓茯却对这声恭维丝毫不予领受。他虽依旧弓着身子,却昂起头颅提灯缓缓越过二人的肩膀。
“你们跟我来,出此街道,格杀勿论。”
一句话平平淡淡,却好似平地惊雷,满溢不容置疑的权势霸气!
林奕闻言属实难以领受,祝南师死死攥住他的刀柄好生劝慰,跟紧叶苓茯的脚步回到了望鸪楼前。
蓝晏池乍见叶苓茯亦是眉目不喜,但还是挤出笑容打了声招呼。
“小叶公子果真是风姿绰约,今日一见令老朽钦慕不已啊。”
他挥手召回了林奕,祝南师却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叶苓茯闻言冷声发笑,似乎对这声场面话颇为厌恶。
“我怎么听说西梁人皆道我病入膏肓,是个弱不禁风的祸国病秧子?”
“这是哪里话,现在你我两国即将缔结良缘佳话,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南靖帝少年英伟也是少年英雄,等老朽忙完此间事定亲自拜谒。”
蓝晏池依旧摆着一副慈祥嘴脸,但迎来的却是叶苓茯婉拒的一只素手。
“谁跟你说陛下同意这门亲事了?”
此话一出口,蓝晏池和祝南师皆皱起眉梢。
“叶公子,敢问若不是为了这亲事,为何要举办大醮会?”
蓝晏池有些挂不住颜面,但该问的话还是一句都不曾落下。叶苓茯根本不去正眼看他,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中残灯语气冷落。
“大醮会又不是你我两国的议事盛会,东陈和北戎也有许多事宜需要商讨。再者说今番我来南淮便是要主持盛会,顺便告知尔等此桩婚事取消!”
“你说什么?列国联姻,岂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