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中的蓝仟夙此刻面带忧色。
她生怕祝南师会发现自己,毕竟当初就是从他手底下逃出来的,这些年有剑宗的庇护高枕无忧,可谁成想在此地被他给碰了个正着。
蓝仟夙掏出斗笠垂下纱幔,将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一旁的南瑾见状稍显紧张,她貌似第一次看到蓝仟夙这般气度慌乱。
“怎么了,蓝师妹?”
南瑾捏着嗓子小声问她,蓝仟夙朝她摇了摇头,随即又指了指外面的祝南师。
“师姐,我和那位祝公子互有世仇,他平日里都在北境当差,不晓得为何会在此时现于此处,一会我们悄悄溜走莫要惊动他人,你帮我跟那琴师谈谈,把这把古琴出钱买了,我很想要它。”
南瑾一看便是不谙世事的世家千金,听闻此话立时惊得合不拢嘴,好在是她还算能保持冷静,当即穿出幔帐跟琴师女子攀谈起来。
此刻陆潜已经跟祝南师坐到了一桌,并非这两个家伙握手言和,反倒是唇枪舌剑互相冷嘲热讽起来。
当然,冷嘲的自然是祝南师,陆潜这直性子也只会咆哮热讽。
“长公主就算看上狗也不会看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那长公主若是看上了你,那你岂不就是狗了?”
“你......我现在已经是内门弟子,长公主每天都和我会面饮茶,昨儿我们还攀谈到子夜时分,你连羡慕的份都寻不着!”
“是吗,据我所知长公主最近一直在北境筹备下一次大醮会的议题工作,我父亲和叶家几位公卿都在庐陵城内,今日深夜才会返回南平京,你撒谎能不能起个草稿?”
祝南师句句儒雅却句句戳心,陆潜说些神经胡话还算行家,这种情场理论当即就有些撑不住了,好在是他比祝南师嗓门大很多,此刻呼呼喝喝像划拳一般张牙舞爪,将本就关系混乱的场子搅和得更乱几分。
安化侍被他吵得头都大了,眼下他根本没空去管陆潜,当即上前将南瑾与琴师纷纷打量了一遍,发现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后微微黯然,却听到了她们正在说的话柄。
“那咱们便说定了,三百两雪花银,外加一串衍羲山千年灵芝草。”
“等等。”
安化侍故意装出瓮声瓮气地嗓音,人脸面具挤兑出一抹憨厚地微笑上前见礼。
“敢问二位姑娘,适才是哪位在弹奏鸥鹭忘机?”
“你是谁,要干嘛?”
南瑾见面前这“络腮大汉”不像好人,当即打起了十二分警醒。
“姑娘别误会,鄙rén • qī子向来喜好音律,特别是这首鸥鹭忘机,我方才听到有几处弹错的地方,想着过来跟抚琴者点出过错之处,帮助其精修下自己的琴艺。”
“本姑娘爱怎么弹就怎么弹,用得着你管吗?”
南瑾灵机一动直接揽过话茬,不过这话却让眼前的安化侍脸色又暗几分。
“姑娘说什么,刚刚那首曲子真的是你弹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