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丈,请问一下......”
“小哥安好,请问一下......”
“这位大婶,请问......”
安化侍优哉游哉地行走在封门镇中,不时便会瞧见几位行色匆匆的百姓,他们穿着带有南疆特色的民族服饰,却对安化侍的问话完全无动于衷。
安化侍接连问了好几个,从田垄间扛着锄头劳作归来的农夫,到在古井旁拿棒槌洗衣的农妇全都不搭理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起一下,仿若根本没瞧见安化侍似的完全将其无视。
“有点意思。”
安化侍抿嘴笑笑也不恼怒,他继续往里面走,太阴蛇眸已经悄悄打开了全面视角,能让安化侍轻易观测到身后的点滴动向。
透过太阴蛇眸,安化侍清楚瞧见背后有人在窥伺。
方才他打过招呼的几个家伙,此刻虽还卖力做着手上的活计,不过一双双阴翳如水的冷眸已然盯上了他背后的刀!
安化侍还是不以为意,他一直走到封门镇的另一头,总算在一条窄巷子里找到了一方大土窑,上面挂坠着一方酒旗幡子,看样子应当是本镇唯一一家能留宿的客栈了。
“掌柜的,三坛南疆最好的烈酒,一盘熟牛肉!”
安化侍轻车熟路地进了客栈,一路大摇大摆着来到进门左侧的桌前,哐当一声将鬼彻重重插在身侧,随即大马金刀毫不客套地稳坐中堂。
客栈的柜台前正坐着一位老妪,看起来浑浑噩噩昏昏欲睡,安化侍却知道她不聋不瞎,因为自打他进了这里,这老妪直勾勾的眼珠子就从未在他身上移开片刻。
“掌柜的?”
安化侍又尝试着喊了一嗓子,他和这老妪本就无怨无仇,此刻也完全没必要跟她过不去。
在接连喊了三巡后,老妪总算是做了第一个回应安化侍的家伙。
她颤巍巍地进了后堂取出几只菜盘,盘子皆被罩子罩得严严实实,给安化侍在桌上放好后又取来一只酒坛,那酒坛黑漆漆的落满灰尘,看起来的确有几分陈年佳酿的穷酸味道。
安化侍朝她道了声谢,刚想再多问她一句,便见这老妪的眼神忽然凶厉起来,貌似是在威胁安化侍般眼珠滚圆!
安化侍一时间被她搞得有些发懵,他发现这老妪的眼神里极度复杂,仿若人世间所有的贪嗔痴恨全部承载其中般难以言喻。
那对眼珠子也完全凸出弧度夸大,乍一瞧看简直比蟾蜍还要鼓冒几分。
她就这么诡谲地站在安化侍面前不曾离去,将脖颈伸得老长老长好似老鳖一般,板着一张哭丧脸直勾勾地瞪着安化侍,眼白上比珊瑚还稠密的红血丝根根暴突充血,好似随时都能爆开迸溅安化侍满身满脸!
眼前的场景实在是有些诡异,即便安化侍见多识广,一时间也不由得被老妪搞得浑身别扭,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从心底狠狠猛揪出来,化成一口微凉的口水重重又咽回到腹中。
“老人家,不必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差你酒钱的。”
安化侍略带调侃的又说一嘴,他并未催动太阴蛇眸来吓唬老妪,毕竟他能感受到老妪并非修行者,即便再古怪也没必要大动干戈。
谁知听闻此话的老妪更加面色愤怒,她抖着嘴巴似乎气得不轻,歪斜的嘴角噼里啪啦往下滴淌着浓臭的涎水,满脸褶皱的老皮也好似油漆一般簌簌凋落,看起来仿佛随时都要蜕皮一般惹人生厌!
场面一时间变得更加诡异了,安化侍却笑得更加浓郁。
“老人家,你要是想掉渣滓就去柜台那边,我又不是渣男,你在我这里置什么气?”
“砰——”
话音未落,老妪忽然抽出手掌怒拍了一下桌面,随即指着不远处墙上指间剧颤。
安化侍见过不少瘦骨嶙峋的家伙,一开始觉得这老妪也瘦弱异常,但一瞧见她露在袖口外面的胳膊后陡然发现,这老妪简直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瘦的人。
即便是一具干尸,埋葬千年最起码也比这老妪看着舒坦。
这老妪简直瘦的完全只剩骨头,她那只手臂根本虽说还有人形,但却完完全全像是一根套了人皮的骷髅骨架,而且这张人皮还并不完整,许多处已经破烂出洞露出白骨森森!
安化侍顺着老妪的手指看向墙面,由于这客栈的光线实在黯淡,之前他还真没注意看四周,此刻乍一瞧看,瞬间便感觉浑身一紧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一次,安化侍是实实在在被吓着了!
并非像之前面对神通大能盖世人物时那种威压恐惧,此时此刻安化侍面对的是最直抵人性本身的感官恐惧。
安化侍本以为到了目前的境界,按道理应该时刻处变不惊泰然处之,但此时此刻这么随意一瞥,竟将他作为人本身最纯粹原始的恐惧感瞬间薅了出来!
“奶奶的,吓老子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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