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儿,算算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你一年挨一回揍,攒起来也得有几十回了,我爷爷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我满打满算也就揍你这一回,你张张记性也就得了,怎么还感觉自己像是亏大发了似的......”
“反正话我都跟你说全乎了,你能听进去多少算多少,要是你实在气不过也可以揍我,不过你哥我除了爷爷都还手,毕竟你哥我不想挨揍,我太了解挨揍的滋味不好受了......哎哎哎你咋又瞪我?要不我给你留个问题,你答上了我就让你撒气,你猜猜红尘大世里第一朵花,是啥时候开遍四大王朝的?”
“嘀嘀咕咕啰啰嗦嗦,还有完没完了!”
张守愚总算被安化侍磨叽得忍无可忍,强撑着拄剑站起身子朝他大吼。
“不错不错,看样子傲骨还未消磨,见你这般我也放心了。”
“放心个屁!什么狗屁问题,你是不是诚心耍我?”
啪!
话音方落,张守愚再次被安化侍赏赐一记大耳光。
被扇飞三丈外的张北鱼帅脸戗地,狼狈不堪地爬起来瞪视安化侍,眼神里复杂难明又唯唯诺诺,着实被安化侍打出了心理阴影。
“乾儿,你说我可以,说问题有毛病就过分了,我想了这么多年还一直想,你想都不想就一口鄙夷,看来把你揍醒一点都不多!”
安化侍虽言辞厉切,可谁都能看出他别有用心。
当下四方众目睽睽,安化侍也不打算跟张守愚再多说,拍拍手站起身子整整衣衫,又随手将缚着鬼彻的绳子紧了紧,还是没有一丁点拔刀相向的用意。
“该说的我都跟你说完了,你若还想继续与我对峙,我不介意让你昏死个把月。”
选择权落到张守愚身上,大军目光亦纷纷汇聚其身。
破相狼狈的张守愚此刻满身污秽,剧烈喘息情绪激烈,他盯着安化侍瞧了许久许久,随后在一声长啸当中祭起烛龙剑,御剑飞天晃晃悠悠,几次三番险些坠落,却还是倔犟得朝北方迤逦飞驰。
走了!
二十万北戎兵将见状一片哗然,主将逃遁群龙无首,令他们军心大震喧闹不止,一时间战马嘶鸣咒骂声起,纷纷失了主见亦不知该何去何从。
倒是安化侍此刻面露欣慰,他望着张守愚离去的方向轻轻颔首,随即鼓起嘴巴好似解脱般吹了一口气。
“总算是没白忙活。”
此间战局未解,安化侍也不可能和张守愚进一步叙旧,毕竟打醒了一个张守愚还远远不够,更大的危机还潜伏在面前乌泱泱的西北联军之中。
抬脚。
迈步。
安化侍昂然前行,仿若天子行路。
他还是没有拔刀的意思,就这般将五十万大军不屑一顾,当然现今没有人会觉得他不自量力,毕竟实力为尊的四大王朝皆是如此,安化侍种种令人心悸的表现手段,早已深深根植于每颗将士沉甸甸的心中。
“诸位也瞧见了,我此次不是来帮助南靖,而是在体恤苍生化解无用纷扰,张守愚我未伤其性命,亦未毁其源炉坏其道行,我现在也把话放在这里,只要诸位放下屠刀整军回撤,我可以既往不咎不伤一人,毕竟大家都看到了,我是个讲文明树新风的体面人,我向来喜欢以德服人。”
阳光灿烂,铅云洞开。
安化侍咧嘴微笑,一口白牙比张守愚四溅崩飞的每颗牙都白。
只不过这话完全是在煽风点火,五十万大军都是刀口喋血的沙场老手,即便修为不济却都血气方刚,安化侍若是仅仅轻视一人倒还好,此刻如此堂而皇之的轻视五十万大军,这等若直接将两大王朝的威仪当成了笑话!
因此,有血性的男儿皆披挂扛枪,有血性的战马皆昂扬列阵。
一句话惹怒万丈狂潮,这群心有马革裹尸之念的悍不畏死者,此刻已纷纷做好与安化侍决一雌雄的舍身动念!
一位修行者,对决两座天下五十万精兵强将。
破云出烈日,一场风雨如晦的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