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色的布置,正中的黑白照,让人窒息的黑白调,来来往往黑色的人影,君子兰只能机械的回礼,这些曾有些熟悉的脸庞,个个变得陌生阴沉,他们就像前来索魂的鬼差,在提醒着母亲的逝去。
“君家儿女都是好样的。”年迈浑浊的声音传来,君子兰看着来人,是一个身着军绿色军装,腰杆挺直的老者。
君墨玄看到这位老者,忙拉着子兰过去,“陆老司令,劳烦您走这一躺了。”不在意那些人的诧异,君墨玄不谦不卑的态度让人高看了不少。
“墨玄,”老者走到面前,点点头说道,“想来你父亲多少也能安心了,你长大了。”言语中感慨万千,毕竟在此之前君墨玄那混样,一些人都觉得这个家迟早有一天会败在他的手中,可谁知道他迅速成长得有多快,公司也就在他父母出事那会冒跌后,他身体一好,一接手,就又立了起来,还隐隐有超过的迹象。到底是君家血脉,骨子里流着的是君家的血。
君墨玄抬眼看着老者,“顾爷爷,谢谢您能来。”顾老爷子,也就是这位长者,同君家老爷子早年是过命之交,早年在部队里,也是抗过战的老兵,只是后来到了父亲这一辈,就选择从商了。
顾老爷子摆摆手,“哎,你爸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是我的儿子一样。”他说着,沉默的看着那遗像,过了许久后,“以后有困难,就来找爷爷。”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君墨玄点点头,同君子兰给他回礼。“子兰,好孩子,还有爷爷在,啊。”君子兰红着眼,忍了那么久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顾爷爷……”她哽咽,君墨玄抬手搭着她的肩,无声安慰她。
……
雨下得有些大了,一群人朝着墓地去,君爸爸是要同君子兰的母亲合葬的,一群人等着东西准备好,在下葬的时候,却被阻了。
“你来做什么?”子兰看着眼前阻生的男人,有些可笑地问道。
那个男人,哦,那个她所谓的生父,既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子兰,我是来带你母亲带的。”他认真的盯着君子兰,像是在证实他说的话,盯着她的眼睛不放。
君子兰看着他,看他像是那幅像是爱极了她母亲的样子,扯了扯僵硬的唇,可笑地问,“带她走?什么身份?”她捏着手里的伞,“前夫?还是,出轨的丈夫?”君子兰盯着他,他就想不明白了,他凭什么那么理所当然。
“子兰,你!”那男人看着她,气得胸口起伏,“我是你爸,你是我女儿。那个是你妈,你奶奶走的时候,一直念叨着让我把你妈带回去,现在她走了,只有葬在我们祖坟里,才能完成你奶奶的遗愿。”
君子兰勾了勾嘴,这人,又来打感情牌,“邵阳武,你真tā • mā • de恶心。”她说的毫不客气,不顾君家人在场,就将他骂了一顿。
邵阳武,也就是她那生理上的父亲,气得胸口起伏,“你个不孝女,你这个……这个……”他抬手指着她,“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应该一副堕胎药将你药死在娘胎里,省得你来气你老子。”他一张嘴就狠毒,旁边的人也是暗暗咂嘴,从未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这样咒骂自己的女儿的。
君子兰低垂着眼,低低地笑了出来,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让人平白的渗得慌,“终于说出来了。”君子兰抬头看他,“当初你不顾奶奶和妈妈,就一直想弄死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同你是有多大仇多大的冤,让你这样子坑害我。”她忍不住,这么些年,他的所作所为,都让她忍不住了。她从小,就不被她的生父喜欢过,从她懂事以来,开始时还好,他看她只是不冷不淡,可后来,他开始万般厌恶她,五次三番想要她的命。
邵阳武不敢相信她既这么敢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下他面子,果然是丧门星,难怪总是……“胡说什么!”他大声斥骂,又装起不在意地说,“听到我说了没有,你要是还让我是你爸,就将你妈的骨灰给我。”
“你做梦。”
“你!”他抬手想打她,被人拦住了,看到是君墨玄,一个小辈,也敢这样对他,“放手,我在教训我女儿,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君家就是这么教育小辈的?”
君墨玄阴沉着脸,将君子兰挡在身后,“说起外人,真正的外人是你吧!邵总。”他捏着他的手渐渐用力,不顾他痛苦的脸,慢条斯理地说,“在君家的葬礼上欺负君家的人,这么多君家人在呢,邵总这是,什么意思?当我君家无人?”
他这么一说,那些打算继续看戏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君子兰,虽说是邵阳武的女儿,可人家现在挂着君家姓,当着自家人被欺负,这要是传出去,还真当是自家没人了,而且好像是听说,君家的股份,都在这君子兰手里,如果说他们承认君子兰不是君家人,那么君家的股份,就成了邵家的了,这邵家早年不过是个靠着老婆娘家的暴发户,也配?
“邵总,你这是做什么?”旁支的一个叔伯站了出来,这个叔伯有些不同,他其实已经是旁五代了,算不上同君家有多大的血缘,他骨子里也是不同的,他专搞科研,对君家的那些钱不在乎,但到底是受过本家的好处的,多少同君家人一样,护短。“子兰是长大我君家,君家姓,也认我兄长为父的,从法律上讲,她就是君家人,你这是,当着我们这些长辈的面,欺负我们的小辈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君家人在,既然被外姓人闯进来了,他们多少有些不悦,“邵总,这子兰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们的小辈,你这是欺负在我们家小孩啊?”“邵总,带这么多人来破坏我们君家的葬礼,这就是邵家的家教?”不得不说,其实在对付外人,这群混不吝的还是挺团结的。“邵总,这是君家的家事,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请带人离开。”
邵阳武气得发抖,想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要管自己的家事。“这是邵家的家事……”
“邵总,死者为大,还请您不要闹了,请回吧。”看着君家人强硬的态度,邵阳武觉得他是真没办法带走人了。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一场闹剧这才结束,葬礼继续。
君墨玄看着子兰那孤寂,心疼的咬牙,但到底是他狠下心来,等着邵阳武出差赶回来,就是要让君子兰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自此,这世间他们便只有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