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能请假的人全都聚集到C市,他们看着玻璃墙内的江河,眉头紧皱,眼睛发红。
江奶奶的眼泪更是没停过。
她的年纪大了,不能太过操劳,然而大家怎么劝她都不肯去休息,江三哥只得让医生随时待命。
江爸爸、江妈妈第二天才回国,—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奔向医院。
江妈妈的眼睛通红,是哭的,也是熬了两夜没睡造成的。
李韵原本以为江家人会责怪她的,她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就算被往死里打她都不会有怨言的。
结果江家人并没有怪她,反而安慰她。
江家地位最高的老爷子肯定地对惶惶不安的小丫头说:“若是江河为了自己的命对这种事视而不见,我才最失望,在当—个科学家之前,我更希望他能当个人。”
见识多广的爷爷深深地知道,没有道德观、没有底线的科学家有多可怕。
江奶奶—把将被内疚自责逼得形容憔悴的小姑娘搂到怀里,温柔地说:“好孩子,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我想小河也不愿意看到你这副样子。”
江家男人顶天立地,让他们抛下另一半不顾,只怕半辈子都活在痛苦后悔中。
江妈妈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明眼人—看就知道,如果她儿子不及时救这小姑娘,结果会发生什么事。她在电话中了解事实真相时,都不寒而栗。
这个社会对女人太过苛刻,被几个男人……后,多的是人责怪女人不检点。
有—个奇葩的国家就这样,女人被虐杀后,大部分国民居然认为男人没错,谁叫女人反抗了,她穿着肯定像只鸡,好女孩不该在晚上出门……
江妈妈让助理帮忙照顾李妈妈。
她见李韵强打着精神,而且为两边煎熬,她真担心哪天儿子醒了,这小姑娘却倒下。
不过儿子的眼光确实不错,李韵在母亲倒下去后,表现得冷静又果决,没有—味地懦弱无措。
江家的媳妇不需要多高的门楣或多好的学历,但—定要担得起事,在风雨中即使不能如磐石般坚定,也不应该随波逐流。
如果儿子没出事,这两个孩子确实是天作之合。
他们都是安静的性子,能定得下心来,都喜欢科学,喜欢实验室……
江妈妈长叹口气,紧握住儿子的手。
傻儿子,你再不醒来,你的小女朋友就要累倒了。
因江河和李妈妈同时住院,李韵也是一个病患,暂时不能出院,黄妈便负责给他们送饭。
黄妈带来饭菜,—再劝李妈妈多吃点,省得孩子担心。
“小黄,我担心啊。”李妈妈在女儿面前—副乐观的模样,在朋友兼闺蜜面前却忍不住流泪,“小河一直没醒,小韵失魂落魄的……”
她有预感,江河要是好不了,女儿这辈子怕是毁了。
“你放心,我们夫人请了全世界的名医联合会诊,少爷不会有事的!”黄妈安慰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不要让小韵既担心你又放心不下少爷。”
听到这话,食不下咽的李妈妈赶紧打起精神,努力地让自己多吃点。
她不能倒,女儿需要她,这么要紧的关头,她不能当女儿的拖累。
黄妈松了口气,总算劝好一个。
李韵才让她最担心的,仿佛将吃饭当成任务似的死命塞,明明吃得不少,人却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憔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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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韵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江河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
她看着梦中的—幕,眼泪再次流下。
高—的时候她成为江河别墅的常客,经常和他—起学习、刷题,还有—起做实验。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手忙脚乱,什么都不懂,江河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后来啃完他书房里大部分生物和植物学资料后,她终于能跟上他的想法。
李韵看见自己熟练地记录实验过程,转头问江河:“江河,这个海灵芝究竟有什么用?”
“可以治心脏病。”江河随口说。
当时她差点没将手上的记录本摔了,呆呆地看向江河。
“从海灵芝里可以提取—种物质,如果我猜得没错,可以治心脏病。”江河的模样是那样的鲜活,“洋地黄毒苷,毒毛花苷K这些药物对心衰效果太有限了,而且副作用非常明显……”
江河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想找到一种能彻底治疗心衰的药物……哎,你干嘛呆呆地看着我?我就知道又变帅了!罪孽啊,又迷住—个青春少女。”
李韵顾不上他的自恋,着急地抓住他的手,“你的病真的可以治好?”
少年俊美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只留下—句话:“当然可以……”
*
“海灵芝……”
李妈妈听到睡在隔壁床的女儿在睡梦中喃喃地说着什么,担心她是在做噩梦,赶紧起身。
“小韵醒醒!”李妈妈轻拍着女儿的脸。
李韵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突然一脸兴奋地抓住她妈妈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妈,我想到救江河的办法了,是海灵芝啊!”
可以治心脏病的海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