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齐灿先是对着李纯瑶道贺,随后低声道:“丞相,南地有变,陛下说他暂时过不来了,让老奴来给夫人告罪一声,请丞相移步皇城相商。”
若是放在平时,事关公务,不论大小韩回定会亲力亲为,可今天是李纯瑶四十岁生辰,本就对妻子心有亏欠,此时离去,由不得他不犹豫。
韩回眉头一皱,旋即道:“你和陛下说,过两个时辰我就到。”
齐灿摇摇头,道:“此事非同小可,老奴就斗胆说了。”
“玄莲府的老元帅唐武,玄武府府君的大幕僚杨紫明遭人刺杀。”
“现在廖百炼和涂要松对外称是咱们成华府这边下的手。”
“陛下觉得他们要反,速请丞相拿个主意。”
听到这里,韩回已是冷汗直冒,他瞬间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也万万想不到这两府会在此时对成华府发难。
正在他思考之际,手心忽然一片柔软,原来是李纯瑶牵住他的手。
夫人笑意盈盈,一对似水的眸子盯着韩回,另一只手轻轻将他紧皱的眉头抹开。
“我的男人向来都是以国事为重,你赶紧入宫去吧。”
“夫人……”
李纯瑶示意韩回不要再说,道:“若是这也算得上委屈,我当年也不会嫁给你,快去吧。”
“好。”
韩回应承道,转身入内堂更衣,一边吩咐着几人。
“乘风和小花带我主持寿宴,小霍速去天联学馆以我的名义召集各长老待命,文进去安排探子多方打探,消息越多越好。”
三大弟子领命,也是各自去忙了。
齐灿对着李纯瑶深深抱拳行礼,道:“夫人深明大义,真乃巾帼英雄。”
李纯瑶盯着韩回离去的背影,淡淡道:“谁让我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呢。”
半个时辰后,皇城修心斋。
此时的房中,张云涛已屏退所有宫人,只剩下他与韩回,以及在门口待命的齐灿。
看着眼前的几封密报,韩回也是确定了此事的真实性。
张云涛踱来踱去,显然此事让其心中烦躁。
“廖百炼和涂要松都不是蠢材,”韩回正色道:“他们实际意义上早已不受朝廷管制,只需名义上称臣,何必要多此一举借口造反。”
“没错,他们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正好给了南地各府以平叛之名联手绞杀他们的理由,”张云涛也很困惑。
“不对,我很了解他们,没把握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做。”韩回想是想出了什么。
“除非有人支持他们,让他们认为自己已强大都无需顾忌朝廷和其他各府的压力。”
“廖百炼,涂要松……”
张云涛这半年来对政务国事早已驾轻就熟,加之他成长于南地的泉月府,自然对这两个府君早有耳闻,此刻正不断在心中咀嚼这两个名字。
“陛下!我想起来了!”
突然间,韩回拍案而起。
“廖百炼和涂要松在年轻的时候是战友。”
张云涛看着韩回,这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但他知道丞相绝不会说无用的话。
“监察司文进,也就是我的四弟子,在调查去年张天玺乱党的同谋时,给过我一份嫌疑名单。”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原来是他,怪不得有如此大的能量,连金阳门提督也为他卖命。”
韩回的脑海中,已然出现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这次两府作乱,怕也是和张天玺一伙脱不了干系。”
“当务之急,先把我们自家的蛀虫除掉。”
年轻的皇帝也急切起来,问道:“是谁?”
韩回稍稍冷静一下,说道:“此人身份不寻常,抓捕他的事情交给文进,陛下不要出面。”
“万一我判断失误,政治上的责任就由我和文进来负,陛下还年轻,不宜给群臣落下这个话柄。”
“此人就是,王甫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