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勾被弹飞出去,画出几道优美的弧线,如新月陨落。
“哇!”
这一下非同小可,大口鲜血如开闸放水般不要钱似的自他嘴里喷出,骨头也不知断了几根,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地上,将地面也压的塌陷下去。
“你干什么!找死啊!”
林月浊近乎昏迷,耳畔却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勉强睁开半只眼睛,眼前出现的模糊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霍岭匆忙的将刀半空挥舞一圈,把多余的力道卸开,此时以他那惜字如金的性子也不禁想怒骂林月浊。
不管他在原地蓄力,自己抢先上阵不说,为何这厮在自己要出刀之际突然折返,毫无防备地向自己刀口冲过来?
要不是自己强行收了一手力道,加上林月浊突然祭出藏着的四把弯月勾挡了一下,以他飓风刀的威力,估计能将十个林月浊劈个对穿。
“是那婆娘搞的鬼!”
林月浊脑子灵光得很,即使稍稍一动也会牵扯到伤势,他依旧咬牙撑起身子,往前看去。
果然,兰悦蓉根本没有任何伤势,还是好端端站在那,手上正把玩着一根蔓藤,那蔓藤就如温驯的猫儿一样在她手里蹭来蹭去。
“老霍……”林月浊强忍着胸骨碎裂的痛楚,道:“她手上的蔓藤不是一般暗器,我刚才应该是被那东西弄出幻觉来了,你小心啊。”
“幻觉?”霍岭皱起眉头,江湖上擅长迷幻之术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确实不多,这临场之下,他也不知道对方使的什么路数。
“两位何必纠结奴家的事情。”兰悦蓉的声音传来,只见她慵懒地说道:“奴家不过是来救那臭老九的场子,若是他胜不了,奴家也不会坚持。”
“反之,要是乔思全输了,你们也没理由再战下去吧?”
“不如我们就彼此这么耗着,等他们那边完事了再做定夺,如何?”
言下之意,兰悦蓉的任务只是不让他俩插手屈无道那边,以免带来太多压力,真正定胜负的,还得看屈无道和乔思全的胜负。
“有道理。”霍岭话虽不多,但也并不代表他不明事理,的确如兰悦蓉所说,要是最强的乔思全也不敌,他坚持一战意义也不大,更何况他在见识了兰悦蓉的手段后也没把握拿下她。
说罢,他也盘膝坐下,干脆就为重伤的林月浊开始护法。
“这就对了嘛,”兰悦蓉自言自语道:“也许将来合作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可否告诉我,你这门是什么武功。”
“唔。”兰悦蓉美目中一阵光华流转,道:“看在你这么通情达理的份上,奴家告诉你也无妨。”
“我这门功夫呀,叫香尸树,是树苗的树哦。”
霍岭只觉得脑门一阵黑线:“你没骗我吧……”
……
屈无道身后,王婕一对虎爪已经杀到。
“噗!”
王婕双爪结结实实扣在屈无道裸露的背门上,撕下两块带血皮肉。
“护身劲弱了!”
原本半个身子都伤的难以动弹的乔思全忽然精光爆射,喊道:“妹子再加把劲!他快不行了!”
他说的不错,连番苦战下的屈无道纵使真是仙人,也是会疲累的。
之前连乔思全的破镜枪也难以破开的强大护身劲,此刻在王婕的虎爪下却摇摇欲坠。
“吼!”
王婕又是虎啸一声,面上显出几道暗黑虎纹,正是她的“黑虎煞罡”催到巅峰的表现,显然她想趁屈无道的病,要他的命。
也就在这时,背门吃痛的屈无道做出了一件看起来无比疯狂的事情。
他狠力一推,将身前的乔思全摔在地上,可随着乔思全的手指抽离,他左胸创口喷出了如瀑布般的鲜血。
“他疯了?”
“这样的话不待王婕杀他,流血都流死了!”
围观者无不惊呼出声,但他们还是很乐意看到屈无道阵亡的。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王婕,同样也是吃了一惊,但也由不得她再犹豫,当下虎爪出如闪电,扑杀屈无道。
“虎爪分金!”
王婕全力出手,真似一头下山猛虎,吐息之间尽是虎啸之声,震耳欲聋,若是换上之前呼家兄弟自傲的雷霆金刚身,怕是在此等攻势下撑不过三招。
“喝!”
想象中屈无道被乱爪分尸的场面没有出现,全因他也是一声怒吼,原本因伤势萎靡的气场又重新达到巅峰。
虎爪的攻势,竟被这一惊震的大失方寸。
屈无道浑身上下的血痕文字都透出刺眼红光,将这天也染的变色。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以凶狠著称的王婕竟然也不敢再攻。
此时的屈无道,犹如一尊上古魔神一般,红光涌动,生人勿近。
观战的杨髓、古幕盐等人只觉得有一口巨石压下心口,说不出的难受。
“能将我千咒纹的顶峰功力逼出来。”
“四大横行,果然不俗。”
屈无道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内力,它们正随着那一道道血痕文字在他的经脉各处律动游走着,充盈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就连胸口的那处骇人伤势,也暂时不痛了。
他幽幽叹道:“可惜这种层次的力量不能多用。”
原本还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场中战况的江湖人们,也闭上了嘴,大多是被屈无道的气势震亚的说不出来话,就是那些个有能力稍微抵抗一下这种压迫的,也是呆若木鸡。
杨髓枯槁的双臂不住震颤,他快速将自己脑海中南宣府现存的所有顶级高手过了一遍。
长金殿主呼翔雷、冷渊门大长老洛奔寒、三堂水路大当家高锁、云空帮帮主楚龙、甚至是南宣府府君的那位管家。
无人有这份实力!
屈无道有点爽。
这种以强横功力弹压全场的爽快感,就是以屈无道多年修炼的心性,也不禁在心里小小自傲了一把。
这种爽,就像便秘多年的人一朝通便,整整拉了tā • mā • de三天三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