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涛一愣,道:“你莫非就是张用典?”
“正是在下。”张用典抬起头来,眼中尽是神采奕奕。
韩回笑道:“恭喜陛下,皇叔在此,大婚指日可待了。”
“大婚?”张用典也吃了一惊,对方上来就点破他的身份,他并不吃惊,但这大婚又是什么?
“今日暂且不说此事。”韩回终止了这个话题,问道:“尊使此次可带来了狄老山主的消息?”
改口称其“尊使”,正代表了韩回此时是以朝廷名义询问潼业山的意见,张用典也是心知肚明。
“山主之意,愿协助朝廷剿灭南地逆贼。”张用典道:“听闻那位伪帝和净决道场关系匪浅,我潼业山与净决道场势不两立,朝廷若征讨叛逆,我潼业山就全力出动清剿净决道场。”
韩回点头,他早料到潼业山会是这般态度,如今亲耳听到,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尊使诛杀同门,不知你是否有资格代表潼业山?”
张用典哈哈一笑,道:“我早料到丞相有此一问。”
“首先,那被杀的半个神仙与我竞争轮回堂主之位,他一死,无人够资格与我相争,其次,难道丞相觉得潼业山面对净决道场还会有第二种态度吗?”
“我既为潼业山的堂主,又是皇室成员,于公于私,剿灭逆贼,我张用典责无旁贷。
一番话下来,百官中响起阵阵窃窃私语。
“这个皇叔,言语好生锐利。”
“也不知陛下对这样的皇亲怎么看。”
张用典这话听起来是豪言壮语,实则取巧的很,将潼业山的态度强加到自己个人头上,狡猾之至。
韩回不语,只是回头看张云涛,从那年轻的眸子中,他察觉到了一丝欣赏。
张云涛也是年轻人,哪个年轻人不喜欢锐意进取?
张用典这般嚣张洒脱,正中张云涛下怀,他自打当了这皇帝以来,才对大岳皇室这式微的局势有了深刻了解,基本是有朝廷之名,可权势范围基本被死死困在了成华府中,尤其是南地,简直是鞭长莫及。
他偶然会在夜深人静时,默默对着大哥张云澜的画像落泪,一半是思念至亲,一半则是想起了大哥披肝沥胆一路来,却英年早逝,然后这天大的担子压在了自己肩上,令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今日得见张用典,他方察觉了一丝希望,皇室人才凋零,若像张用典这般文武双全,敢做敢当之人多了起来,何愁大岳不能中兴?
“皇叔代表潼业山前来,算是为朝廷出力,朕之后有封赏,还请皇叔在皇城中住上一晚,朕还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张云涛尽量掩饰着脸上的欣赏神色,韩回说过,为君者要喜怒不形于色。
“谢陛下。”
这回张用典不再敷衍,实实在在的拜了下去。
一旁的卢一平看着自己这好兄弟的眼神有些惊异,他早年就知道张用典乃是张岳亲弟,只是那时为了躲避张岳追杀,他立誓不会暴露兄弟的身份,后来张云澜称帝,原以为张用典可以归于成华府,谁知他醉心武学,加入了潼业山。
几年不见,此次主动找上他的张用典,给他的是接连不断的震惊,先是诛杀半个神仙,干脆狠辣,身处殿中,三言两语下博得皇上好感。
鬼知道这些年张用典在潼业山中经历了什么。
“上山在养蛊呢?”卢一平心道,潼业山上怪物多,果然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