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怔怔地拿着那个离职证明,走出公司门口的时候还有点不是太明白。垂着头沿着马路徒步走了很久,总算明白了:在这个公司混了五年后,她被开除了。
被开除了,失业了,每个月的五号,工资卡上不再会有两千块的进账了。
老实巴交的她自然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叫遣散费,其实就算知道也不管用,她是一个外来女子,无权无势举目无亲,哪里能去和自己那嘴里一套背后一套的老板和老板娘斗呢。最后无非是苦叹一声,收拾收拾心情重新找工作罢了。
苏红轴紧紧攥着那离职证明,边走边体味着心中的苦涩,走着走着竟然回到了家。
很好,这下子连公交车费都省下了。
刚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打算开门,谁知道那房东抖着身上的肉走过来,瞧了瞧她灰败的脸色,开口说:“小苏啊,下个月的房租是不是该交了?”
苏红轴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笑来:“明天吧,我今天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
房东自然知道这个平日节俭的小苏身上也的确不会有两百块钱。不过这小苏虽然俭省,在这里住了几年了,该交房租的时候倒也不含糊,房东心里倒是放心的。当下他点了点头,又瞅了眼小苏那有些不正常的脸色,稍微关心了下:“小苏,你生病了?”
苏红轴连忙摇头:“没事的,陈叔,明天就交房租。”
那陈叔点头笑了下,离开了。
苏红轴打开门,颓废地倒在角落里那张床上,狭窄的床便发出咯吱的一声。
她仰望着陈旧晦暗的天花板,心里的苦涩翻江倒海而来。
当年高考不济,无奈上了大专,朋友亲邻其实都劝她再考一年的。可是当时的苏红轴看看操劳的寡母,终究是不愿意再让母亲操心,她想早点挣钱。当年十八岁的她离开了家,来到这个城市一个不起眼的大专院校,开始攻读会计专业。
二十一岁大专毕业便到了社会上打拼,什么苦头都吃过了,终于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到了如今这家公司。一个还算正规,给上三险一金,一个月能发两千块钱的公司。
五年的时间,她不是不知道周围的同事都在抱怨老板苛刻,老板娘心眼太多,吝啬抠门不给涨工资,不是不知道同事们都在频繁跳走。
可是她知足了,尽管人家变着法的让她多干一些活,她也没有什么怨言。她觉得能稳定地每个月发工资才是最幸福的。她也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攀上什么高枝,如今这样子已经不错了。
可是如今,她终究是被扫地出门了!
五年的任劳任怨,老板娘一番诉苦就将她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