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乞年眼中冷芒迸溅,看来近日武当山中的一些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出去,只是六名《奔马劲》七层圆满的刺客,到了下一次,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
武当山脚下。
解剑石前,苏乞年再看那口满是铁锈的长刀,他询问两名值守的弟子,却也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解释,只知道这口刀似乎两千年前就已经在这里,两千多年来,就是武当历代证道顶尖的元神高手,也曾经出手试过,却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拔出来。
苏乞年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看这长刀尘封,精神力触摸,似乎在其中沉睡着一个古老的灵魂。
入夜。
青羊宫中,苏乞年独自盘坐在一蓬篝火前,清羽与清夜二人尚未有消息,如今,这青羊宫冷冷清清,空空落落,只有他一人。
他想起了昔日在长安城的生活,虽然那里权贵云集,父亲身为正八品,依然不过区区一武库编修,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官场沉浮,不同于北海边疆刀刀见血的战场,往往shā • rén于无形,古往今来,不管哪一世,都逃不过。
父亲苏望生也曾感叹,当年寒窗苦读,为了光宗耀祖,为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真正踏入那一片世界,他反而更向往平凡,向往当年乞明、乞年的时光,逢年过节时的红烧肉特别香甜,日子虽然清苦,却一身清静。
现在,苏乞年又想起了去年的今天,临近冬至,母亲苏氏开始擀面皮,准备做饺子,一家人围在桌子前,没有仆从,自己动手,冬至那一天,满满一锅饺子,一个不留。
而唯一的遗憾就是,那一晚,父亲没有回来。冬至到了,临近腊月年关,武库查漏补缺,各种繁杂事务,父亲于武库中连夜整修,经史子集分门别类,还有诸多武功秘籍,皇室秘典,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慢慢的,篝火摇曳,苏乞年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凌厉,一股有些压抑的气息散溢,压得身前的火焰明灭不定。
“我不管世间善恶难定,也不管天地黑暗光明,我不看长安风云变幻,也不看人间沧海桑田,但,若我苏家最终不能圆满,休怪我他日打上金銮宝殿。”
苏乞年开声吐气,他的声音不高,却蕴藏了一股坚凝无比的意志,这意志牵动祖窍神庭中的精神力,那沉寂多日的虚幻刀影轻颤,连带着他背后的青铁长刀,也生出了悠长的嗡鸣声。
武当山脚,解剑石后。
那沉寂数千年的长刀,刀身斑驳的铁锈无声无息地剥落下来指甲盖大的一块,露出了深邃如黑夜一般的微末刀身,似乎要吞没这世间所有的光芒。
青羊宫。
看殿外荒草在寒风中飞舞,苏乞年挑眉,看向宫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