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夫哼了一声:“谁找了,人家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自己想给你治的。”
李玄衣上下打量安宁:“竟是不知身份就把那药随意送了?你可别告诉我那药很容易做,不然某人可要羞愧到去上吊了。”
安宁看看树大夫,“很难,难到世上只我一人能做。”
树大夫气顺了:“我就说嘛。”
李玄衣问道:“就不怕我宣扬出去?”
“怕。”安宁说道:“试验过药效之后就怕的不行,但是怕也没办法。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只能信那位冷四爷,信他交的朋友也是君子,不会大肆宣扬。”
树大夫惊道:“你给他之前竟是没试验过药效?没试验过也敢给人吃?”
安宁微微扬起头:“我自己吃过,能保证没坏处。但是对别人究竟有多大效果并不能确定,总之……是救人不是害人就是了。”
李玄衣又咳起来,咳的撕心裂肺,吐出一口血水来才罢。安宁皱着眉听他咳完:“您的肺……”
李玄衣抹去唇上的血:“我没有肺了,早烂了。”从怀里取出安宁之前给他的药来,“靠这药顶着,才多撑了这许久。不过……”将药瓶抛给安宁,“拿去救别人吧。”
安宁下意识的接住:“您这是……”树大夫曾说的,他“了无生趣”。
果然,李玄衣说道:“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还剩几颗药,拿去救值得救的人吧。”
安宁深吸一口气:“对我来说,现在,您就是最值得救的人。”
树大夫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把李玄衣之前的药方全找了出来:“都在这里了,不过我老早就说了,他这病,我治不了。你看着参考一下,别冲克了药性。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呃……您……”安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树大夫眼睛一亮:“怎么?改变主意了?药方能让我知道?治病过程能让我看?”
安宁嘴角抽了抽:“您……慢走。”
树大夫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人。
树大夫走后,只剩安宁和李玄衣两人对坐。李玄衣道:“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安宁道:“我想试着救您,但您若是一直这般不求生机,就太难了。”
“你为何要救我?”
安宁缓缓说道:“您做的事,我做不来。我曾在一个茶寮里听一群捕快说起您的事迹,说来可笑,那会我还起了心思想要和您比一比来着。”
“捕王”李玄衣,办案铁脸无私,武功高不可测。落在他手里的人,不管是shā • rén不眨眼的江洋大盗,还是名震武林的江湖人物,全都是被生擒活捉,而且送到官府判决,决无人在他手上逃脱过。
要知道捕快要shā • rén要比抓人容易百倍,尤其这些三山五岳的人物,有时候在西疆抓着送回湖南,沿途千百里,不但要防他加害、脱逃,还要应付各方面的救援者、狙击者,更要提防犯人自绝等等。但只要是落到“捕王”李玄衣手里的,个个都得乖乖地被押到监牢里等待判刑。
这一点,除了“捕王”李玄衣之外,天下再没人能做到。
听到他的事迹之后,仗着神功在手的安宁确实起了试一试的心思。
“我游历到一处,那里有个‘八神寨’,净做些shā • rén放火、打家劫舍的勾当。”
李玄衣抬头:“‘八神寨’是你破的?看来你拦冷血那剑还是有所保留的。有成算就好。”之前还担心她年少难免轻浮,若仗着本事横冲直撞不知隐藏,那手制药功夫迟早被人挖出来。
安宁目光暖融融的,先有树大夫,再有李玄衣,这两人都在全意为她着想。“我本是想押送那八个寨主送官的,结果连山都没下,其中一个就挣脱了绑他们的绳子来偷袭我。”
李玄衣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应该是那八人中的老六,‘千索鬼手’丘山,此人原是江湖卖艺出身,最擅用绳和开锁,若是押送他,须得牢牢制住他的双手才行。”
安宁苦笑:“若是早些得您指点就好了。”
李玄衣有了些兴致:“你继续说。”
安宁继续道:“偷袭的没得手,被我杀了。剩下的人趁绳子松动,我又和偷袭的打在一处,趁机就跑,结果一起从山坡滚了下去。等我追上的时候,就剩下三具尸体和一个也就比尸体多口气的,另外三个已经跑了。”
李玄衣道:“第一次押送就是八人,难为你了。‘八神寨’那地方山高林密,寻人废了很大功夫吧。”
安宁低头:“是啊,我漫山遍野的找他们,已经不想押送了,只想找到人杀了省事。从那时起,我就特别佩服您了。”
李玄衣轻咳,“你想做捕快?”
安宁摇摇头:“还是更想做大夫。我记忆有失,但清楚的记得,我有亲人病得不轻。我想着,若是能治好您,那以后记忆回来了,寻到了亲人,我也一定能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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