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厚道的无情听完安宁的叙述,露出一个很不厚道的笑:“这是绑票啊,绑的还是皇亲,罪名可不小。”
安宁白他一眼:“要抄家吗,连你一起的那种。”
无情道:“抄家是定罪之后的事,现在不妨先审审犯人,说起来,我也是会动刑的。”
安宁跳起来打他,无情仗着轻功出众,弃了轮椅直接飘到了房梁上。
诸葛先生过来时,见到的就是兄妹俩这副嬉闹样子。一时老大欣慰,“悠着点,别拆了我的书房。”
两人这才各自归位,向诸葛先生行礼:“世叔。”
诸葛先生应一声,示意他们坐下,开口道:“十八皇子是个有成算的孩子。且有可能是对气运、命数这等玄之又玄之事有所感。”
安宁睁大眼睛,满脸惊奇的样子很好的娱乐了诸葛师徒。特地等她消化一会,诸葛先生才缓缓说道:“萋萋身上发生过那许多离奇之事,跟你比起来,这些都不够看了。”
安宁回神:“哎?齐源来了没?我让他去把灵鹫也带来的。”
跟赵榛这位叫破她身份的皇子相比,别的事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诸葛先生听她提了之后,也只是吩咐人去脚门等着,等齐源的马车来了给他放行。“一件一件来吧,萋萋什么打算?”
安宁道:“既然先生说他有成算,那就先给他调理一下内气吧,养一养经脉……”觑着诸葛先生和无情的脸色,缓缓道:“我想给他种‘生死符’。”
静了片刻之后,无情嗤笑一声:“不长记性。”
安宁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和上次一样,自己又小看他们了。
无情则是头转向了一边,看都不看她,一只手却装作不经意似的探出了轮椅扶手的范围。
安宁的笑意收都收不回去,起身,却故意绕过了无情,来到诸葛先生身边,拽他袖子:“世叔~”
九转十八弯的调子,每个音都像泡过了浓浓的蜂蜜一般,诸葛先生听的简直连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一点原则都没有的笑道:“好了好了,都是十八皇子的错,不分时候的喊破,让我们萋萋这般头疼。”这举动也很好的解释了无情为何伸手,他就是在等安宁去拽着袖子跟他撒娇。“不管在外如何叱咤风云,回了家,在世叔这,萋萋都是单纯又无害的小孩子,需要被宠爱被保护。不会因为你有了自保能力就改变的。”
安宁小声嘟囔:“这不是在外面疯狗一般的咬人咬惯了,回家想装一装小白兔吗。”
诸葛先生笑道:“不用装,萋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世叔知道,行动事关万千人的生死荣辱,这种压力之下,由不得你去挨个试探人性。所以就在军中祭出‘生死符’,在众人心中牢牢的站住这份恐惧。凡人总是畏惧后果而不敢行事。萋萋,你做的没错,这是很有效也很正确的做法。”
安宁满意的回了原位,刚坐下,耳朵就被无情捏了一下。安宁轻呼一声:“疼!”
无情满意的收回手:“不是小白兔吗,兔子都抓耳朵。”
安宁抚着耳朵瞪他,最终吐出一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觉得世叔和哥哥接受不了了。”手上到底拉了无情的袖子,讨好的扯一扯。
无情满意了,口中道:“人心之恶,我们不比你见得少些,又没你那等本事,说不得要将人幽禁一生,比受你那‘生死符’还残忍很多。”
安宁点点头,安静垂眸的样子还是很像小白兔的,可爱又可怜。
诸葛先生另起话题:“关于和唐非鱼的冲突,你那几个部下可询问过了?”
安宁道:“路上人多,还没来得及问。不过大概就是横波的兵器露了相,那是用锻造‘黑金甲’的精钢做的,表面工艺也和寻常兵器不大一样。”
无情道:“让人送来给我看看,给她仿制一把,以后跟你的人说,一切都要小心才好。”
安宁点头,“我画给你,特别简单。没有装饰,只是这样的一把短剑,剑身黑色,不抛光、不过银水,刃锋处可见半分宽的白。这是军中样式最简单的短剑,连饮血槽都没开。她能拿这把出来,应该也是考量过的,我会再提醒一下,就不训她了。”
无情点头:“样式这样简单,一会到老四的大楼去挑一把,应该有差不多的。”
安宁眨眨眼睛,无情见她这样子,身体往轮椅靠背上一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安宁反驳:“哪有。”到底讨好的笑笑,“我只是怕那个唐非鱼再找横波的麻烦,齐源说他好像挺难惹的。”需要斩草除根吗?
无情倒是没反驳:“唐非鱼注意到短剑,定是和‘太阴幽荧’联系起来了,这时候反倒不好妄动,否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和他起了冲突的你们。”不能杀。
安宁看看诸葛先生:“那我将横波留在府里一阵可好?”
诸葛先生笑呵呵:“可以。家长不就是要给孩子善后吗。”
安宁笑眯眯:“那我就不管了,反正先生定能处理的妥妥帖帖的。”顿一顿道,“还有灵鹫,也请先生看一看。”
安宁把灵鹫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无情倒是很感兴趣,“人可到了?我也想看看。”
安宁道:“算着时辰应该是到了,不过人醒没醒不好说,就是没醒也快了。”
诸葛先生抚髯道:“刚才十八皇子说,是他先去与你那下属套话的。因为他觉得,那个叫横波的女子,气息与一般人不同。”
安宁道:“横波与灵鹫是一起来军中的,之前都是在江湖上靠偷骗为生的小贼,想查他们的出身来历都很难。所以我才想让先生看看,也许能从玄学上寻个说法呢。没说法也没关系,反正我这么认为就行了。我会护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