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锁进院子,安宁是一溜烟跑进去的。劈头就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梦枕给她逗笑了:“处理完了楼子里的事,便出来逛逛。”
“谁问你这个了,你怎么知道有这处院子的?”
苏梦枕一脸无辜:“楼中新修的地道,其中一处出口就在这。”
“你故意的!”安宁恨声道。
苏梦枕想到了炸毛的小莫,也就不再逗了,说道:“这里有可以直通玉塔的地道,出口在我卧室。之前,我找无情公子商量过,都觉得,要跟你见面,还是不在楼里比较好。但我这许多年,除非必要都不大下山,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就想了这法子。”
安宁坐在桌边,半趴着把脸埋在胳膊里,真是没脸见人了……
苏梦枕爱她这副羞怯的样子,故意道:“怎么?‘风雨楼’和‘异军盟’乃是盟友,我时常与你见个面,把楼子的消息同戚少商分享一下,有什么不妥吗?”
安宁抬头:“分享消息用得着你这楼主亲自来?杨无邪呢?”
苏梦枕轻咳一声:“无邪有颇多内务要理,比我可忙的多了。”
安宁又把头埋回去:“你说说你……有事直接跟我说不行吗,非让我哥和世叔知道……真是丢死人了……”
苏梦枕道:“此处看起来只是一般民居,但掩藏地道的机关装置是由无情公子一手设计的,很是出色。”
感激是感激,尴尬是尴尬,安宁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来都来了,被笑话也是回去的事了。说说吧,有什么情报要我传递的?”
今天出了很多事,苏梦枕作为“金风细雨楼”的楼主,需要给花府个交代。
不出所料,苏梦枕道:“白愁飞今日起不再是我‘金风细雨楼’中之人,之前的是非功过,一笔勾销。楼中有愿意追随他的,也一并除了名去。”
这场由官家一时兴起想要展开的战争,不管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极不得人心。很多人都知道赵佶是因为新得了所谓的“仙丹”,而信心大增,觉得可以让禁军变成比肩“太阴幽荧”的战士,幻想能由他们打败扰边的金、辽。
已经开始的征兵增税都不大顺利,只有蔡京、童贯那等要在战场上捞好处的人才极力吹捧支持。偏偏官家赵佶还只听这些人的话,将劝谏的臣子都当做阻拦他胜利的奸佞。
也有不少年轻人,迫切的想要建功立业、一展才华,又被蔡党所谓“保家卫国、还我河山”的口号一激,也入了军营。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人若不赶紧加入某方势力,便会同万千地方厢军一样,成为战争的牺牲品了。
苏梦枕本就是惜才爱才之人,每每一想到这,就心痛的很了。
安宁一手拄着下巴,看着屋里明显十分符合自己习惯的物品摆设,状似不经意的嘟囔了一句:“打不起来的。”她说的太快,且含糊不清。
苏梦枕眼睛就是一亮:“什么?”
安宁清清嗓子,“什么都没有。这屋子是谁布置的?”
苏梦枕其实已经听清了,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见她不说,也没再追问。“好吧,你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放心。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