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自是明白,所以他一动不动,等信纸离其胸口只一尺来远,才出手在纸页上按了一按。这一按将飞削的横力化掉,再一抄,就把完整的信纸捏在了手里。
只小小的两个动作,但其中包含了暗器大家对距离、速度、力量、准头的拿捏。且在如此断的时间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还有一份眼力在里面。别看只一招,两人心中各有判断。
赵画四见无情顺利接下信纸,打个哈哈道:“家师交代,说诸葛先生不是缩头乌龟,不会怕到躲在府里不肯见人,是以让我们也不必等回信了,只告诉一声……”
“哇!太行山!”一声惊呼打断了赵画四的话。
赵画四凝神一看,才发现铁手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劲装的美貌姑娘。他敢肯定,最初出来时,铁手身后绝没有人。不管她什么时候来的,这份轻功,实在有些可怕了。
安宁身量在女子中很显眼的高,但碰见铁手这种在男子里也很高很壮的,就能整个人都藏在他身后。
铁手给安宁让出些位置看她做戏。安宁也尽职尽责的表演着:“我家世叔正要筹划禁军演练的事呢,元先生怎么偏在这会提出要去太行山比武,这一来一回岂不都耽误了?若是顺了有些人的意,让他们收买了参与演练的禁军,到时候假模假样的打一场,就定下了要开战,那岂不是世叔的罪过?”
她的声音不大,清脆爽朗,但就是传出了挺远去。
赵画四曾在花府门前与安宁交过手,此时笑道:“原来是安姑娘,此乃‘自在门’门内切磋,安姑娘非本门弟子,就不必掺和了吧。”
安宁道:“我哪有掺和,只是评论一番而已。元先生只要不聋不瞎,就肯定知道禁军将要演练之事。他这会给我家世叔下战书,当我世叔跟他一样,是那等不分轻重缓急,且没眼力见的人么?”
鲁书一和赵画四脸上阵红阵白,最终,鲁书一说道:“我等只奉命送战书,至于接与不接,都是贵府的事了。只是诸葛先生一代宗师,连应战都不敢,未免有失身份,恐遭武林同道耻笑。”
他们说完这句话马上走人,但安宁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的响在耳边:“凭着‘同门’之名才能平坐论交,实则已经做了他人门下走狗的都不怕被人耻笑,我们又哪用得着怕?”
……
当晚,因为办砸了差事被训斥一顿,而去画舫喝酒作乐的赵画四,在前去如厕的时候被身份不明的醉汉偷袭。只觉得一双腿像是踩在了棉花堆上,毫无可借力之处。平时引以为豪的腿功连三成都发挥不出,被人从船头打到了船尾,最后不得已,只能跃向岸上。又因力气实在不济,直接掉进了河里,险些丧命。
“神侯府”里,安宁和追命碰一杯,两人笑的一样“奸诈”。
无情扶额:“把我们都叫来就为这事?”
安宁:“还要跟你们说,最好明天找个理由去看看那个赵画四。”
追命仰头喝酒,大笑道:“萋萋说那家伙明天能青肿的像个王八,哈哈哈哈!”
安宁埋怨:“让他们去看不好吗,非说出来……嘿嘿,不过说出来一定会觉得更像。”
冷血已经听说了白天的事,眼睛发亮的道:“我去看王八。”
安宁特别满意的道:“还是小七好,记得回来跟我说说什么样子啊。”
冷血点头:“好。”
铁手笑问:“只打了赵画四?”
安宁一脸理所当然:“我可是最最公平了,他嘴欠,打他一个就是。”
无情目光温和:“痕迹都处理好了?”
追命道:“放心,肯定让人越查越摸不着头脑。”
无情满意了,“行了,散了吧。”
安宁看着他们的背影,用大家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还是不实诚。”
出了门,铁手叹道:“有个‘小棉袄’到底不一样。”
追命道:“你们是没见‘小棉袄’打人时的样子,那就是个‘投石机’,拳拳到肉啊。”
铁手笑:“听着还挺过瘾的。”
“嘿嘿,那是。”
“嗯。”
“大师兄你刚才怎的不这么笑,夸她几句怎么了?难不成真像萋萋说的,那叫什么‘傲娇’……啊!”
……
战书还是接下来了。蔡京和黑光上人知道“仙丹”里有多大水分。最开始的还用些提神醒脑的药材,后面为了尽快打压凌霄上人,简直就是用米磨粉做主料来搓丸子了。
他们找人跟赵佶透漏,说诸葛先生近期武功正在紧要处,有望再进一步。正好赵佶也怕诸葛先生阻拦他的用兵大计,所以大笔一挥,御成诸葛先生与其同门比武之事。
这些都在计划之中,这场演练注定不成,能撇清最好不过。安宁没空理会这些,她在亲自动手烤肉,慰劳带了大笔银子回来的军师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