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帝都人出门买菜也会骑电瓶车的。”
姨夫看她不像是开玩笑，爽快地把电瓶车钥匙递过去，“等下我给你指路。”
六点半左右，沈希然和小姨起来了。两人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小姨开始叮嘱她扫墓的事情。
“你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些，等下去了别着急，就算做错了，你爸妈也不会生气的。”小姨说完，又说，“要不然我和秦憬淮也说下，一个人记不住，两个人总能记着点。”
这是他们家的事情，和秦憬淮有什么关系？沈希然立刻拒绝小姨的提议。
“不用了，我都记住了。”沈希然为了证明她已经记住了，特意给小姨重复了一遍。小姨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记住了，这时，姨夫和秦憬淮回来了。
吃早饭时，沈希然说了等下扫墓之后就不回来的事情。小姨一听，不高兴了。
“你昨天才回来，今天就要走。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这孩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想想我们的感受？”小姨舍不得。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行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就别拦着了。再说了，昨天晚上你大哥奇奇怪怪的，你就不怕他又打希然的注意？要我说，走了也挺好，走了最起码你大哥就惦记不着希然了。”
小姨虽然也生舅舅的气，但是她不愿意让姨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舅舅的坏话。
“行了，说希然呢，你说我大哥干嘛。他的事情，我会找时间去说的。”小姨嘴上这么说，但是之后，小姨就没有再劝沈希然。
吃完饭，秦憬淮和岳成语去搬东西。小姨拉着沈希然，一脸不舍和担心，“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花钱，别委屈自己。要是在外面待不下去了就回家。”
“小姨，我记住了，你和姨夫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们。”
不管你多舍不得一个人，离别的时间总会到来。然后推着你，把你推到另外一个地方。
沈希然坐上车离开小区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着小姨不舍，眼眶通红却又极力隐忍的样子，也红了眼眶。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她刚去上大学的时候，每次假期结束，爸妈也会依依不舍地站在小区门口目送她离开。
一切似乎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南山墓园，沈希然跪在墓碑前，明明来之前想了千言万语，这一刻，又不知道从哪件事情说起。
“爸妈，你们在那边好吗？我挺好的，你们别担心我。”
“姐，我见过顾清明了。你们……很般配。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请你保佑他，让他早点醒过来。姐，虽然我尊重你的感情，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没办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把危险带回家。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你在那边好好陪爸妈，你想做的事情，我会帮你完成的。”
沈希然把他们拿来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摆好。这些都是爸妈和姐姐喜欢吃的。
“爸，对不起，我没有按照你的设想去当一名检察官。不过我不后悔……”
沈希然跪在墓碑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她的心在这一刻，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秦憬淮刚才去接了一个电话，这会过来，就看到沈希然在擦墓碑，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仔细看她的脸色，意外的平静。
秦憬淮没过去打扰他们一家团聚，在这边看来一会，就下山去等了。今天是清明节，很多过来扫墓的。山上人来人往，和以往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沈希然下山后，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行人，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