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对方挂断了电话。沈希然试图再打过去，秦憬淮拉住了她的手，“算了吧。吴封眠不会告诉你实话的。”
“我知道。”
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找个由头发泄一下而已。
季东明还要去警局，见这边没有其他线索之后就走了。秦憬淮不放心顾叔叔一个人回去，便和沈希然一块开车送他回了大院。
“今个叔叔就不叫你们进去坐了。等找到清明，我让你婶子给你包饺子。”
顾叔叔这一路没怎么说话，下车时，他站在车门边上，月光打在他萧条的背影上，光线从一侧打过来，正好看到他满是褶子的侧脸。短短几个小时，他仿佛老了好几岁。秦憬淮从小在大院长大，顾叔叔和爸爸是同事，两家很早就认识。
顾叔叔经常去他们家吃饭，那个时候，顾叔叔在他心里就像一座山，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仿佛都不用害怕。
可是现在，曾经他觉得坚不可摧的大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样子。
曾经他在手机推送的热点里看到过一句话，人是一瞬间苍老的。当时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如今的他……多希望自己依旧不理解这句话。
“好。替我给婶子问好。”
秦憬淮从车窗里看着顾叔叔一点点走远，经过大院篮球场时，在篮球场边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才拐进了旁边的小路。小时不见踪影。
“小时候，我就经常在这个篮球场打篮球。那个时候，我和顾清明的关系并不好，基本上都是，有他的时候，我不在，有我的时候，他就不会出现。”
“我们从来没有商量过这件事情，却又十分默契。”
沈希然失去过最亲的人，他知道那种感受。说不出，咽不下，只能憋在嗓子里，硬生生地忍着。她想说点安慰的话，她从前也一直觉得，她读的书不少，安慰人的话并不难，可是现在，她的脑袋像是死机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他会没事的。”
九月初的夜晚，凉意已经很浓了。帝都郊区的一座废弃工厂里，吴封眠站在二楼，从碎裂的玻璃窗里往下看。前几日帝都刚下过雨，楼下还有不少水沟，月光照在上面，光线在微风的吹动下晃晃悠悠，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二少爷，人带来了。”
扑通一声，属下把人带过来的人直接丢在地上。那人疼的大叫一声，“二少爷，我可是大少爷的人，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把我绑过来，要是让大少爷知道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比我这个亲弟弟更重要？”吴封眠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衬衣上的扣子工工整整，扣到了脖颈处。袖口的扣子也扣得规规矩矩，今个他还戴了一副金丝银框眼镜。他这身打扮，如果出现在校园里，那就是所有学生的男神。
可是出现在这个地方……
“二少爷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去问大少爷。二少爷明知道我们这些做小弟的身不由己，又何必为难我们”
“顾清明在哪里？”吴封眠笑着走到他跟前，见他不说话，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你知道的，我没什么耐心。你要是不说实话，接下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听说你还是我大哥最信任的人，你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我大哥会为了你，找我报仇吗？”
男人猛地抬起头，“二少爷……”
“老六，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元稹身边有六大金刚，也是元稹最信任的人。眼前这个，就是元稹六大金刚里的老六。吴封眠傍晚时分接到沈希然电话才知道顾清明被人绑走了。派人调查之后，才发现，顾清明是被元稹的人带走的。不过，元稹做事太过谨慎。到现在为止，他的人一直没有顾清明的消息。
吴封眠等不及，就把绑走顾清明的人抓了过来。
“我……我……”
老六不傻，如果是其他事情，他可以肯定元稹会救她，如果他出事，元稹也会帮她报仇，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吴封眠，那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大家都说老爷子最看重的继承人是大少爷，可是二少爷也是老爷子的儿子，老爷子即便不喜欢，也绝对不会不管他。尤其是现在老爷子还在，大少爷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会真的和二少爷撕破脸。
二少爷很聪明，知道背地里来阴的不是大少爷的对手，所以每次都喜欢把事情捅到老爷子那里。要是这一次的事情也通过去……
“二少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人就是你的属下带走的，你和我说你不知道？”吴封眠邪魅一笑，一把扯过老六的衣领，几乎没用力就把她提了起来。
“跟我表演衷心是吧。行啊。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衷心。”
吴封眠松手，转身时给了老六一脚，老刘倒在地上，还来不及起身，旁边的人就拿着棍子过去了。
“先留一口气。如果他在不识好歹，就不用客气了。”
几个小混混，下手可真的没个轻重。又个个都拿着棍子。不一会老六就坚持不住了，“二少爷，这件事情和你也没关系，你干嘛要趟这趟浑水？”
“最近我有点闲。你知道的，这人一闲，就喜欢做点刺激的事情。”
老六苦笑，他这是倒了什么血霉，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祖宗。他太闲了，找别人去啊，找他干嘛？
吴封眠不说停，那些人是不会停的。老六又吐了一口血之后，眼睛已经开始冒金星了。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地板上不是灰尘就是尖锐的石子。刚才穿着衣服不觉得疼，现在衣服在翻滚躲避的时候扯起来，皮肤直接压在石子上。疼得老六立刻精神不少。
老六终于坚持不住了，抱着头，大声喊道，“二少爷，我说……”
吴封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朝几个混混摆摆手。混混赶紧停手。吴封眠走过去，站在老六手边，低着头，等着他的回答。
老六擦了一把鼻子，拿远一点瞧，发现流鼻血了。
“大少爷只是让我们把人从疗养院带出来，至于人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吴封眠眼神一眯，抬手就准备让混混再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