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专卖店,进去仔细询问营业员后,买下了一瓶82年的茅台,再用木盒子和纸箱,泡沫箱层层包好,放在车后,就一路在开向李再的那个小区。
等我到了的时候,一打电话联系她,她说还没下班,叫我晚上七点在送到。我就在路边买了点吃的,边吃边等,到了天黑七点的时候,才开进那个小区,上了楼,敲开了她家的门。
门开了,里面还是那种凄凄惨惨的光线,但这次却有两个人,除了那个李再外,还有一个光膀子的壮汉,身上都是纹身,剃着光头,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肥头大脑的彪悍样,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嘴里歪叼着烟。
我捧着酒盒道:“对不起李小姐,我重新给您买了一瓶,您看看行不行。”
那个女的瞥了我一眼,冷冷地道:“拿进来看看吧。”
我走进去,在客厅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装都打开,然后请他们过目。那个男的拿起酒瓶来回看了看后,吐掉嘴里的烟头,冲我蛮横地道:“这特么是什么?这种东西你也敢拿来蒙我们?”
我连忙拿出发票给他道:“大哥,我这可是专卖店买的,连号码都对得上,我可真没骗您,我实实在在花了九千呢。”
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对了一个眼色,那个女的也拿起酒瓶看了一番后道:“可你这确实不是我那种酒,虽然都是82年的茅台,但我那是特供的,这是普通的,我那要十几万呢。”
我脸色一变,忍了忍后道:“对不住您二位了,我可把所有钱都花这上头了,您们别难为我了,要是十几万我也赔不起。要么您们收下这酒,要么就起诉我们快递公司吧,该咋办咋办,我不奉陪了。”
那个男的微微扬起了手看样子要动手打我,被李再拦住,冲我道:“算了,我们也不难为你,这酒我们收下,但你再帮我做点事,这事就算了结了。”
我诧异地问:“做什么事?”
她道:“我今天晚上有一车东西要送到邱东市去,你帮我开趟夜车,当个司机。原来的那个司机临时生病来不了。东西送到那里就行,挺简单的。”
我微微一犹豫,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问题。李再看看我又道:“你会开货车吗?”
我迟疑地道:“开倒是会开,但好多年没开了。”
那个男的在一边吼道:“会开不就行了,开车又不会忘记的。这叫我女朋友心慈,要我的意思可没这么便宜你。”
我问道:“车上装的什么东西?”
李再道:“就是一些衣服,我们是做服装买卖的。再说,我和你一起去的,你只管开车就行,别的都和你没关系,你怕什么。”
我心里一琢磨,这事看来还真的干,哎,谁叫我倒霉了呢。邱东是豫州旁边的一座小城市,虽然隔着一座山,但大概也就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我在做快递这行前,也当过一年货车司机,跑过这路,问题不大。
我斟酌了一会后,点点头道:“好吧,我开。”
李再瞟了我一眼道:“晚饭吃了吗?吃了这就走吧,车就在楼下。”
我说吃了,然后她就去背了个包,带着我一起下了楼,到了楼门前不远处停着的一辆三菱箱车前,给了我车钥匙。
我一看这车,大概六吨,全封闭的车厢,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异常,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开我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拿出电话,给建国打了一个,把大概的情形对他说了,然后叫他帮我请了假。
上了车后,那个叫李再的女人也上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关了出门,我就发动车子开出了小区,向着城外的方向开去。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李再坐在我旁边,带着副大墨镜,双手插在胸前一言不发,我也不想和她搭话,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开着。
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嘀咕,觉得这事实在有点蹊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鬼名堂,没这么简单。
不过,我一边担心一边又有点期待,我总觉得,我不会在这个世界就这么窝窝囊囊过一辈子,现在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正说明我的命运可能有巨大变化了,我且看看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所谓富贵险中求,我甚至还有点期待。
此刻外面黑已经全黑了,城市里灯火辉煌,车来车往,一片繁闹的景象,所以我暂时也没什么恐惧感,虽然坐在旁边的这个女人冷冰冰的,有点诡异,我又没有天眼功能可以确定她是人是鬼,但暂且把她当人看吧,别自己吓自己就是了。
这么一路开了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出了市区,上了国道,周围的情形就相对冷清了很多,道路两边只有零星的灯火人家,更多的地方是黑漆漆一片的田野和荒山。路上的车辆也相对少了很多,全都开得飞快。
我正盯着前面路灯下油光光的柏油路面,忽然就看到车前三十几米的道路中间,蓦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像是个批头散发的女人。我心里一惊,连忙松开油门放慢车速,脚放在刹车上就要踩下去,旁边的李再忽然冷冷地道:“别管她,开过去。”
我一犹豫就没踩刹车,车子很快就临近了那个女人面前,忽然她一下消失不见了,车子飞速地开过了她刚才所在之处,我提着的心才放下下来,从后视镜看看后面,也没看到再有人。
我擦擦头上冷汗,双手握紧方向盘,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生怕又看到什么异常情形。
旁边的李再又冷冷地道:“不论看到什么,你直接开过去就是了,千万别随便踩刹车,弄不好就翻车出事了。这些半夜在马路中间出现的,可都不是活人。大活人哪有深更半夜站在高速中间的?这个你也不懂?”
我道:“听说倒是听说过,可我还真是头一次真的遇到。还是小心点吧,万一真是个活人呢。”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再理我,我忽然感到旁边传来一股非常阴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