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见端着茶杯说道:“有人吃饭是为了活着,有人活着是为了吃饭,不同的。”
苏梦醒习惯性地抚摸着甄见的头发,旋即觉得僭越了,他的手僵在那里。这是天师府的第九个紫袍天师,虽然称呼他一声老师,只是尊卑有序。
甄见抿口茶说道:“回来,一是看我娘,一是听苏师说话。苏师说话,让我心平气和。”
苏梦醒不动声色收回手说道:“喜欢听,那就慢慢聊。我的天赋一般般,就是喜欢琢磨一些没用的东西。
譬如说,修道人苦苦修行,为的是什么?长生?没那么容易,况且修行很枯燥,远不如世人百年光阴过得精彩。
许多修道人踏入了某个境界,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突破,他们会放纵自己,弥补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修行。
北渊还好,中土世界许多修士放纵起来,那真的是穷奢极欲,唯恐自己这辈子亏了。”
甄见问道:“苏师,你呢?”
苏梦醒露出幸福的笑容说道:“看着几个徒弟成长,多读一些书,多明白一些道理,不能活得浑浑噩噩。至于破境,有机会就努力,没机会也无所谓。”
补天士站在天罚峰的山顶神宫前说道:“苏梦醒的心境超然,可惜局限在小小的阴阳宗,否则前路很宽。”
杀生月俯瞰着冥静峰下的小院,聆听着苏梦醒和甄见的聊天,说道:“难得的淡泊,因此公子和苏先生的关系极为亲密。”
甄见沉默,苏梦醒也没继续开口,让甄见开口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
甄见传音说道:“苏师,生死是小,失节事大,这个……你明白吧?”
苏梦醒呆若木鸡,失节事大?谁失节了?苏梦醒强迫自己不去看甄见,这是心里话,可不能过于莽撞,导致甄见产生心结。
苏梦醒拍开酒坛子,倒了两碗酒说道:“说点私密话。”
补天士的神念笼罩小院,隔绝了所有人有可能的偷听。苏梦醒端起酒碗喝干,吐出酒气说道:“当年我娘被人欺负,这才生下了我。小见,我想问你一句,我娘该死还是我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