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协会有过明文规定,十八岁以下的异能者不能私自进行决斗,更不能在公众场合、人群密集的地方大打出手,一旦动手,经过询问清楚缘由后,要被戴上禁制镣铐,观察半个月。
这就意味着封越即将在未来半个月内都无法使用异能。
封白提出抗议,认为猎尸协会判定不公平,“你们凭什么只判我哥哥一个人,明明是谷烈先动手的。”
“小朋友,你说这话可有证据?还是说有人证证明谷烈少爷跟这件事有关?”猎尸协会派来审讯的是个流里流气的中年人,即便是在审讯室这么庄严冷肃的地方,他也能摆出一副浪-荡模样,嘴上叼着根烟时不时嘬两口,熏人的烟雾喷向封白,看着他被呛红了眼,开怀的大笑。
封白又气又羞,更多的却是悲从中来。人证?哪还有什么人证?他的朋友们早已葬身火海,谷卿哥哥又受着伤被谷家人带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保安叔叔没看到始作俑者谷烈,赶来的两个水系异能者姐姐也都没瞧见……
封白这会儿才发现,以他一个人的证词,根本帮不了哥哥,更无法为哥哥讨回公道。
谷家在z基地的地位之高,猎尸协会的人根本不敢得罪,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市民去捉拿谷家嫡系少爷给他戴上禁制镣铐,活腻了吗?
“小朋友,我劝你跟你哥还是乖乖戴上镣铐回去吧,闹大了,对你们谁都没好处。”中年人将禁制镣铐丢在铁桌上,发出嘎拉一声脆响。
封白死死盯着那个镣铐,满心不甘和屈辱,但转眼看向封越时,通红的眼里又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哥哥,对不起,是我没用,我什么忙都帮不到……”
封白是个心思很重很敏-感的人,或许跟他自小被遗弃有关,他很怕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一发生点小问题,他就开始不断责备自己,厌弃自己。
封越深知他这脾性,不想加重他的心理负担,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不就是个禁制镣铐嘛,哥哥我就算戴着它也能为你为黄毛他们报仇。”
报仇两个字,封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黄毛和他的一帮兄弟虽然曾经欺负过封白,但后面都是他们在保护封白,每天接他上学送他回家跟他玩,他封越早就把他们当作是朋友。
如今,谷烈欺辱他弟弟在先,残忍杀害他的朋友在后,此仇,不共戴天。
“可是哥哥,再过几天就是期末考核了,你戴着禁制,还怎么考啊?这不是在逼你退学嘛?”封白忧心极了。
封白不提,封越差点忘了,再过一周就是期末考核,沈秋老师还放过狠话,要是三班没能得全年级第一,外出历练他们就别想好过,而谷烈正是他们三班需要跨过去的一颗棘手的绊脚石……
“谷、烈。”封越冰冷地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在口袋里来回摩挲着那颗泥鳄的妖晶,垂眸沉思片刻,笑了起来:“放心,哥哥说过会给你们报仇,就一定不会让谷烈好过。没有异能,我自有其他办法……”
“咳咳噗——”
封越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到封白脸上,封白顿时被吓坏,忙扶着封越大喊救命,然而审讯室外没有半点回应。
封白急得就快哭了,“哥,哥,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哥……”
“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你们把门打开,我哥吐血了,我哥需要去医院,快开门啊——”
封白拍门拍得手都疼了,外面愣是没有一点动静,扭头看着封越还在不断呕血,吐出来的血中还带有内脏碎片,封白担心害怕地哭了出来。
“哥,哥,你别吓我,你不要吓我,哥……”
“对不起,都是小白没用,都是我没用,哥……来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求求你们——”
封白拍着门大声哭求,可外面就是没有一点声音,就在封白哭到绝望,快要放弃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气定神闲的脚步声。
封白顿时恢复了气力,期待地紧盯着那扇关的死紧的大门。
门开了,进来的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邪气兴味的眼睛的高大男人,一瞧见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封白,男人眼尾笑意更深。
“小羊羔,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哟,哭得可真伤心啊,我瞧着,有点心疼呢。”九婴嘴上说着心疼,眼里却满满的笑,衬着那双邪气的眸子更加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