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雾咬紧了牙,不做声。
“说不说!”
只是手腕轻轻一折,清卿抓住之雨胳膊,将她推到一边,后背结结实实撞倒在地。“小雨!”李雾痛苦大叫着,绝望地闭上了眼。
“温掌门、去、立榕山——”清卿把脚踩在李雾大腿伤口处,“究竟为什么!说!”
“啊啊啊!”李雾凄厉的叫喊简直地动山摇,整个树林都被惊醒,根深的老树开始呜呜嘶吼起来。“你……”郎中抻长了脖子,青筋暴出,“你个立榕山的杂种野家伙,快快给个痛快!”
“为什么!”清卿脚尖一使力,瘦小的郎中像只大虫,在沙土中扭动不停。
“我说!”
一声尖叫,混杂在风沙惨嘶里,像是瞬间烈曲最后一瞬定音成了调。四周静悄悄,连蝉鸣都止了嗓子,众人都将回望到清卿身后去。
李之雨立在原地,血汗交加流淌一身,紧握着拳头。
“温掌门,南公子,即墨掌门……”之雨眼底现出隐隐泪光,“一齐去了立榕山,要给南箫南掌门报仇。”
——报仇。
清卿从记事起,对这两个字熟悉得不能更熟悉。
师父被害的仇、师公被抢谱的仇、自己中毒的仇、江湖上大大小小灭门丧族的仇……想到立榕山被那三器掌门如今任意踏足,清卿喉头一苦,不由得脚下狠命地踏下去。
“呃……”李雾痛得一歪头,昏厥不动。
与此同时,庙口黑绸散开,直接向着清卿奔袭前涌。清卿一动不动,任凭黑影拉开自己,又重重摔在地上。清脆的“啪”一声响,自己只觉左颊一阵热辣,不知什么时候挨了黑绸结实一巴掌。
“该收手了。”即墨掌门回身进庙,吹灭蜡烛,“砰”地关紧了门。三人空留荒野,清卿回头一望,东方已被乌云遮蔽无踪。
“师父。”
绮川轻轻叫一声,子琴却立在山崖边,迎着海浪,没有回头。海潮甚是温暖,发丝拂起,扬在七弦琴上。
这把琴原有的七弦,自怪石原刻下那两个大字之后,便还剩下五根弦剑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