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被人发现,小鱼用了以前的名字,他也没有直接去邮局,而是找了个信箱投进去,留的地址还是隔壁镇子的,不用担心被熟人看到。
等信寄出后,小鱼的日常就变成了狩猎、上邮局看信有没有来。
就这么过了十多天,舒遥的回信终于到了,看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小鱼终于松了口气,之后就一门心思存钱。
转眼到了来年的四月,油菜花开得正好时,舒遥从省城回来了。
与此同时,在窦家待产的秦圆圆也发动了。
…………
“你怎么回来了?”小鱼看到舒遥,那叫一个又惊又喜。
舒遥打量了他的草棚,发现里面完全不似外头看着简陋,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说:“我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顺便把粮食关系转一下。”
不等小鱼询问,舒遥主动说起了过去几个月的经历。
她在省城的医院落脚后,一开始也就在那里打打杂,反正对她来说有饭吃有地方住,熬过这一两年就好了。因为她的无欲无求,医院里的人对她的态度都还可以,加上她帮了忙也不居功,也有了那么一点人缘。
后来有一段时间,可能是受了天气的影响,病患短时间内突然暴增,所有医护人员都忙得脚不沾地,连医院的清洁工都要多做一份引导的工作。而舒遥也临危受命充当了一回临时护士——当然,人家也不是随便让她去的,在这之前她没事的时候已经学会了护士的工作,甚至还通过了护理的考核,换到后世的话完全可以当个合同工。
就是这次临时上岗,让她结识了一位爱好刺绣的老人。对方入院的时候脾气很差,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拿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自言自语。有一天,那照片不见了,老人差点没急疯了,后来还是舒遥帮她在床头的罅隙里找到了照片。当时舒遥看着照片上拍的刺绣,随口说了一句赞美的话,不料那位老太立刻拉着她不放了。
后来通过聊天得知,那张照片上的刺绣是老人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因为种种原因遭到了损坏,老人久病不愈的一部分原因也和这件事有关。
舒遥后来看到了那件损毁的刺绣原件,说实话那件作品的水平在她看来只能算中等,但因为是故人的遗物,价值又截然不同。
老人遗憾自己没有学到母亲的技艺,没法修复那件刺绣,整天都郁郁寡欢。
舒遥听得多了,有一次忍不住开口表示,如果老人同意的话,自己可以试着修复一下。
上一世云家开着绸缎庄,也卖各种式样的刺绣,还专门养了一批绣娘。她感兴趣的时候还特地学了一阵,绣了一个小屏风给她爹当礼物,后来没了耐心就半途而废了。不过那些教授她的绣娘都是个中高手,她就算只学到两三成放到现在也足够显摆一下。
见老人犹豫不决,舒遥就在其他的布料上给她当场演示了一番,除去丝线和布料材质带来的差异,两者几乎完全吻合。
老人一看高兴不已,随后就让人拿来了最好的丝线,让舒遥当着她的面修补那件刺绣。
舒遥敢开口提,就是有了九成的把握,等她看到丝线的材质上佳,这九成又变为了十成。为了保证不出意外,她先用一部分丝线练了下手,随后在老人殷切的目光中,用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小心翼翼地将刺绣进行了还原——她敢说,这是她有史以来最有耐心的一次。
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老人拿着完好如新的刺绣,病也跟着好了大半,而对方为了感谢她,就帮她解决了粮食关系。原本对方想给她介绍一份好工作的,被舒遥给婉拒了,她不喜欢欠太多人情,她给对方弥补遗憾,对方让她临时挂靠一下户口,双方也就各不相欠。
“所以,你可以脱离秦家了!”小鱼听完后,比她还高兴。
舒遥点点头,说:“只要村长那里开个证明,到时候把户口和粮食关系迁走就好了。”说完,她拿出随身带来的包裹,将其递给了小鱼。
小鱼愣着接过,道:“里面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舒遥示意他打开自己看。
小鱼打开包裹,发现里面全是穿的,两身中山装,一套薄的一套带呢的,还有两件白衬衫,一件开司米,一件羊毛衫,另外他在中山装的口袋里发现了钢笔。
“这是……你送我的?”小鱼回过头,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舒遥弯了弯嘴角,揶揄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等回头你金榜题名,穿上这一身肯定很神气,到时候也让陆家人好好看一看,他们错过了多大一个宝藏!”
小鱼没有说话,他视线落在那些衣服上,神色有些怔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舒遥见状,也猜不出他的想法,只能开口说:“这些是我预估了尺寸让人做的,你要不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要是不合身的话,我勉强也能给你改一改。”
“啊?”小鱼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连忙摇摇头说,“不用试了,肯定合适的!”
“好吧。”舒遥也不勉强他,但就算不合身也不能怪她,只能怪对方长得太快了,计划赶不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