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认为是闹鬼?”陆子瑜问道。
舒遥点点头:“那天曹秀儿说了很多胡话,颠三倒四的一般人也听不懂,倒是有那看热闹的不小心说漏了嘴,让窦家人知道了那里本来是‘义庄’。所谓疑心生暗鬼,自那以后窦家人就开始接二连三的生病,连窦建国窦没躲过,现在一家子整整齐齐地躺在医院呢!”
“要这么说……”陆子瑜微微拧起了眉,思量片刻后,他十分笃定地说道,“我倒觉得更像是人为的,多半是他们又得罪过什么人,暗地里给他们的教训吧!”
舒遥笑了笑说:“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窦家人从骨子里就带着自私凉薄,连那小孩子都一个德行,不给点教训才说不过去呢!”
陆子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就出了门,临走时说了句“很快就回来”。
舒遥也没问他去干嘛,直到事后才知道,这人有时候比她还小心眼。
也就是两三天后的一个傍晚,舒遥去店里的时候,冷不丁地被一记大嗓门吓了一跳——
“丧天良的东西哟,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的,把我们一家子丢在医院不管不顾,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舒遥仔细一听,发觉声音有些耳熟,再一看,那不是梁艳秋的早餐店吗?她走到人群边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窦母在闹,而对方似乎刚和人打过一场,这会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撒泼,骂道最后尽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哗——”
猝不及防地,里头泼出来一盆油腻腻的脏水,将窦母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心凉,而那些污言秽语也跟着戛然而止。
舒遥抬头一看,就见梁艳秋双目喷火地拎着一个水盆,而水盆的边缘还在滴着水。
围观的人都看呆了,也有人开口叫好的,而窦母反应过来后,立刻疯了一样跳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挥舞着手,想要上去教训梁艳秋。
也就是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
窦母来城里后,很懂得整饬自己,脚上早就没穿老布鞋了,而是很时兴地穿了一双皮鞋。这原本也没什么,但偏偏梁艳秋刚才倒的是店里刷洗下来的水,里面浑浊不说还有不少油污,窦母急吼吼的根本没注意脚下,不小心就脚底打滑,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了店门前的石板上。
等她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了原本正幸灾乐祸的梁艳秋——只见窦母青白着一张脸,鼻孔下挂着两管鼻血,正好流进了嘴唇下面豁出的黑洞里。
看清这一幕的人,各个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直接把大门牙给摔没了!
舒遥看了眼梁艳秋,发现对方也一脸错愕,显然是没想到这样的结果。最后还是有人看不过去,上前扶起了窦母,大家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然后纷纷指责起梁艳秋。
看到这里,舒遥也没了兴趣,扭头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事后,梁艳秋还是被讹上了,在舆论的压力下,她被迫承担了窦母乃至窦家全家人的医药费。后来,窦家人还得寸进尺,全家搬到了店里住,反而逼得梁艳秋只能另寻他处。
但问题是,这铺子不是梁艳秋自己的,梁艳秋肯让他们住,舒遥还不乐意呢!
正好,梁艳秋也不甘心,因为窦家人的到来,店铺的生意直接没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退租了那处店铺——原本她还想要转租来着,结果发现合同根本不允许,无奈之下只能退租了事。
钱是梁艳秋的,窦家人也没办法,就想自己把店铺租下来,但舒遥怎么会同意,应该说就算她同意,陆子瑜也不会答应。
梁艳秋退租的第二天,陆子瑜就找了几个认识的混子,上门把窦家人“清理”出了店铺。而这里生意好,铺子当天就被别人租了下来,窦家人想闹也没用。
舒遥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陆子瑜也在这件事里掺了一脚,梁艳秋的落脚处就是他通知窦家人的。用他的话说,碍眼的人就该让他们离远点。
这话倒也没错,梁艳秋一走,窦家人只能回去了“鬼屋”,每天心惊胆战地住着,又不甘心回去老家,只能互相抱怨发泄郁气,整天都是吵吵闹闹不得安宁,自然也就没空找别人的麻烦了。
之后,舒遥他们过了一段耳根清净的日子,直到孙家的事再次被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