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紧紧扣着身下的地砖,手指嵌进石缝中,指关节因用力过度变成青白色。指甲硬生生折断,流出了殷红的鲜血,顺着石缝注入地下。
我挣扎着坐起来,陈漫虽然没有实体,可还是下意识地虚伸手来扶我,被我侧身躲开了,心里又难过又憋屈。
可刚站起来,脑子里就是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让我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下一秒就忍不住弯下腰,张嘴吐了出来。
到最后,胃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只能吐出几口酸水。
我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酸水,软弱、无能,自以为是又不够强大,每一条都在击溃着我脆弱的神经。
我看向小道士,他与白峰和独眼老太太两个人对峙着,面对他们其中一个,都只是能勉强对付。
现在他们两个联手夹击,小道士根本讨不到一点好处,很快小道士就已经遍体鳞伤。
好在,独眼老太太也不是真的想要我们的性命,伤了小道士之后,见我们已没有还手的能力,就带着白峰跳墙走了。
小道士躺在院子的露台上一动不动,月光正好照在他身上,灰色的长衫已经被鲜血浸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我靠着门框深吸了几口气,缓了一会儿,然后踉踉跄跄地朝着小道士走了过去。
小道士的脸上也挂了彩,苍白如纸的脸上有两道浅浅的血痕,呼吸略有些急促,胸口微微的起伏显示他还活着。
我喊了他好几声,他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趴下来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内伤不知道有多严重,虽然流了不少的血,但都是皮外伤。
仔细一看,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小道士的脸上好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那些黑气无孔不入地往小道士的鼻孔、耳朵和微张的嘴巴里面钻进去。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天见多了这些黑雾,我肯定看不出来。
我从背包里拿出安神香,放在小道士的鼻子下面,让他把安神香的烟吸进去。
那些黑雾一遇到安神香的白烟就开始四处逃窜,很快就消散了。小道士被呛得咳嗽了一声,才悠悠地清醒过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万籁俱静,月亮皎洁明亮,柔和的光线好像把万物都照得很不真实。
我跟小道士互相搀扶着才回到旅馆,我们两个人的样子吓到了旅馆大堂值班的小姑娘。以为我们是被歹人抢劫了,又是要报警又是要给我们叫救护车的。
我好说歹说,差点出卖小道士的色相才安抚了小姑娘。距离天亮不过两三个小时,我给了小姑娘一些钱,叫她天一亮,就去镇上诊所给我们请个医生来。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的,空气特别清新,连天空都是蔚蓝的。
我动了一下手,全身上下好像被车碾过了一样,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动,整个人都是麻的。
我转过头,小道士就躺在我旁边的床上,看样子医生应该是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