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这种情况我又走不了了,我不可能叫胡婶儿一个老人家在这儿守着,老人家身体也吃不消。
好在月娥姐是病着的,应该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种状况。
果然像胡婶儿说的一样,月娥姐半夜没有再烧起来,第二天整个人就好多了。
看月娥姐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准备要走了。虽然手机一直没信号,但是电也快耗没了。
月娥姐红着眼睛问我,一脸的舍不得,“一定要走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我跟爷爷说好的前天到家的,这都失联两天了,得赶紧回家看看。
我还要去问一下老根叔,为什么那天把我扔在山里。
月娥姐看没办法说服我,就骑车把我送到了山脚下,给我指了去汪家村的路。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说到做到,叫你一声月娥姐,你永远都是我的姐。”
我沿着月娥姐指给我的路往前走,虽然我没什么记忆,但是印象中应该是没错的。偶尔会有路过的,好心的村民问我要不要搭车。
我有了老根叔的前车之鉴,不敢再随便搭别人的车,宁愿自己走回村子。
到快中午的时候,我才到家,整个人被夏天毒辣的日头晒得浑浑噩噩的。身上全是汗水流了干,干了流之后的汗臭味。
幸好还记得表姑的家在哪,原本以为会挨爷爷一顿臭骂,到家才发现家里竟然没人。表姑和爷爷都不在,爷爷明明说在家等我的。
在农村,不出远门,一般都很少锁门的,我顺利地进了门。
正在院子里打水冲凉的时候,院子外有人路过,
“你是山子吧,好多年不见,成大小伙子了。”
外面的人我不认识,我只好敷衍地点头说是,顺便问了一句,“大哥,你看到我爷爷跟我姑了吗?”
“这孩子,论辈分,你要叫我一声叔。”
“你爷爷啊,呦,可能去刚子家了。他家最近办喜事呢,跟你们家也算是沾亲带故的,可能喝喜酒去了。”
果然,过了饭点,爷爷和表姑就回来了。
爷爷见到我,表情很难看,黑得比墨水还黑,一言不发的。当年爷爷的腿落下了残疾,早些年的时候还行,现在年纪大了,行走都要拐杖辅助。
我狗腿子一样地上前给爷爷又是敲背又是捶腿的。
我叫表姑去给我做饭,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饿得我快两眼昏花了。
然后跟爷爷说了我被老根叔走错路,扔在了半道上,去了黑水村的事情。
爷爷一直黑着脸,沉默不语。我以为他是生气我这两天的“失踪”。
等我说完之后,他才说了一句,
“黑水村不可能还有活人,在很多年前,都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