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予愣了,解释:“不是那回事!”可继续解释下去,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总不能说刚在对自己师尊想入非非,他吞吞吐吐,“我……我……”
宁长闲只认为他在害羞,也不甚在意,看了看不远处的何若儿,“那姑娘是你长汀师叔的弟子,聪明漂亮,人蛮不错,玄儿好眼光。”
玄予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没有。”
“好好,玄儿说没有就是没有。”宁长闲无奈摇摇头,“可是因为为师这三个月没有回来子归,玄儿恼怒为师?”
宁玄予将头偏过去,“没有的事情。”
宁长闲抚了下他的脑袋,用手指刮去他额角的薄汗,摇头道:“那为师倘若再出去三个月想来玄儿也无所谓了。”
“当然。”玄予梗着脖子道。
“当真?”
“当真,你爱去哪里去哪里,跟我没关系。”宁玄予狠狠将手中剑摔在她脸上,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长清和长汀路过看到此景,长清撇过脸偷笑,长汀掐腰哈哈大笑。
“师姐啊师姐,我看着世上能冲你甩脸的人只有你这个小徒弟了。”长汀抚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怒气冲冲的宁玄予,“你说你这徒儿,弟子们都说他冷漠的性子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一见了你就立刻变了模样似的?一会儿像个乖顺的猫咪,一会儿像炸了毛的狸猫。”
宁长闲弯腰从地上捡起剑,无奈道:“徒儿长大了性情也变得诡异,常常不知道哪里恼怒到了他,这般喜怒无常的性子,可不随我。”
长清摇头,亦调侃道:“不随你才算好,倘若随了你那性子,只怕一辈子得打光棍。”
“就是就是。”长汀附和,“我说师姐当初你倘若不跟我抢徒儿,说不定他还养不成这么个性子遭人嫌。”
宁长闲:“原来我一直遭人嫌来着,平常怎么没人告诉我?”
长汀僵了,“啊啊啊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师姐你居然学会开玩笑了,唉长清你早饭吃了没,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宁玄予坐在云鹤殿外思我池边,沉默地揪池边仙鹤的尾巴。
可怜的仙鹤回头看看自己的几乎光秃秃的翅膀,快哭出来了。
宁长闲慢慢走到他身边,无奈低声哄道:“玄儿不生气了,为师只是随便逗逗你,做不得真的。”
“师尊从不说假话。”玄予顿了顿,“你真还要走?”
“嗯,乐安来信,说情况紧急,要我过去一趟。”她温柔说道,顺手抚了下玄予的头顶,玄予别扭的僵着脖子,感到她手心的温暖顺着他的脑袋尖往四肢百骸扩散,连一直纠结的心思也舒畅了。
宁长闲悄悄松了一口气。
宁玄予看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心间念头一转,立刻又黑了脸,“那顾乐安不晓得又安什么心思,我不许你去。”
宁长闲闻言拉下脸训斥他:“玄儿,休得胡闹。”
“你又为了他训斥我,我就知道你心里他肯定比我重要,师尊你讲,再过几年他是不是还要常住这云鹤殿?”他语不择言。
话刚出口,顿时后悔,他师尊这些日子辛苦得紧,他真的不该这么气她,可是,一想到她才刚回来不到一天就又准备出去,心眼里塞得全是黎民苍生没有一丝他这个徒弟的位置,就不由自主的想朝她发火。
宁长闲叹息一声:“你且自己静静,为师走了。”说罢,将他刚才摔在她身边的剑放在玄予身边,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交错的山间流岚之间。
玄予愧疚了。
他拿起剑追了过去,暗暗下决心这次即使她要走也要跟住她,免得被顾乐安那个不安好心的家伙占了便宜。
宁长闲在长清殿门口随口和长汀交代些事情,“这次事情危急,此去不知归期,你就暂代掌门,什么事情你皆全权处理。”
“是,师姐。”长汀虽然好奇宁长闲刚回来又要出去,可也不曾多问,反正在他眼里,师姐天下无敌~某种程度上讲,他和长清,都是被宁长闲护着的家养宠物。
沉吟了一会儿,宁长闲接着说道,“收敛点你的直脾气,凡事多想一点。”
长汀不满她又罗嗦,“知道了知道了。”
宁长闲叹息:“倘若我有不测,你就直接继任掌门,无需让那群长老再选。”
“师姐你说什么呢你!”长汀瞪大了眼睛。
宁长闲不再解释,驾云就往东边走了,只拿一柄清欢剑,甚至连包裹什么都没有收拾。
见到此景长汀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办完事情返回子归,只是半途回来看看,估计多半是放心不下她那徒儿,所以才如此轻简,三个月前她走的时候带着的随行的弟子这次回来她一个都没带,多半还留在那里。
长汀又回想她的话,这才开始想到可能山下的瘟疫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躲在柱子后偷听的宁玄予则握紧了拳头,严重的事情瞒着他而且总是报喜不报忧,她到底把他当什么,养尊处优的小白兔?!他要向他证明,他也是担当一面的男子汉!
最重要的是,他不比顾乐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