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再说这些无用之言,有这般争个你长我短的功夫在,不若去寻密室机关。若是你我二人猜测有误,那密室主人便是要困死你我,不出几日,你我便要魂归于天。”
闻言司马赋及眸中一凛,心中亦无争较之心。此等密室在整顿京机厂时曾见过,亦知晓开启机关设藏之隐秘。现下火折将熄,耽误不得。
相视无言,彼意相通,借一豆烛火,寻一线生机。
那厢宋吉仓皇逃出房间后,便命庄中众人驱逐买客,闭门歇业。
宋吉强定心神,极力维持着宽肥脸上平和无恙的神态,迈开两股尚软的象腿,若无其事出了布庄。临行之前,将一矩形木牌挂于店门——打烊。
宋吉负手行于街邑之上,面上状若无事,实则心下惶惶。他只觉有人在暗中尾随,但回头张望几次,又没发现行为异样之人。
是他多心了?
转过几条街道,宋吉直奔长阳邑,他要去的地方,便是翠湖畔最为雄伟之处,瑁王府。
此时瑁王府,虎踞轩,代衡议事书房。
居正首者,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袭麒麟暗纹锦服,正是瑁王代衡。
凝看堂内中央金蟾衔珠铜熏炉,袅袅淡烟飘忽不绝,安神香气却难结心头郁结。
代衡斜靠披裘大椅上,脸色阴抑,一对虎眼似空洞又似深不见底。一室沉沉,手中把玩持珠玉石相撞之声脆脆入耳。
兀然,贴金镶玉的朱漆房门缓缓打开,一踏玉底玄靴伴风而入,玉色履底纤尘不染,青乌靴头祥云暗绣。
代衡闻声坐直身,见那一袭玄衣轻飘而入,连忙起身相迎。
“长琴先生快请上座。”
来者轻拂玄纹云袖,向代衡略躬身颔首,动作间衣带飘飘似揽明月万千清辉,腰间悬佩相撞之音似为那人做奏:“瑁王爷客气了。”
唤为长琴者入堂坐了一侧太师椅,代衡即刻招呼侍在堂外的小厮备茶来。
外面小厮会意,躬身下去备茶,招待这位先生,得用明前龙井。
代衡带上房门,回身看向面带青铜獠牙面具之人,不见真容,只露双眸与那凉薄朱唇。
他招揽门客已久,起初此人到他府上之时亦是此番打扮,他曾命他揭下面具说话,可此人却以无颜见天日为由相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