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在此等候多久了?”
身着银甲之人,正是司马赋及。
“三刻有余。”
此时房中地龙炭熄,金鸭香尽,小几之上人走茶凉,司马赋及清寒言语混入冰冷空气之中,愈添凛冽。
“倒是长琴来的晚了。但既是将军不来,长琴亦不会讨恩上门,今日救你的恩情,将军无需报答。”
司马赋及长身站起,银甲寒光愈闪,硬甲之下赫朱衬袍,血一般的赤。
“讨恩?只怕是讨打。”
他与月玦困于密室之中,便是拜此人所赐。了却天下事,同醉南山幽——这分遒劲笔力,他识得。
司马赋及铮铮逼近,周身寒意肆虐而出,长琴立于原地不躲不闪,垂眸于地,一双银甲映入眼帘,他知晓司马距他不过一步之遥。
“将军既是什么都知道了,现下即使捉拿长琴归案,长琴亦不会反抗。反正如何也打不过,何必白收那般皮肉苦。”
虽是说这般言语,长琴语调亦是轻如旭风,露于青铜面具外的唇角,微勾曳笑。狐眸凝于眼前人寒霜暗结的脸上,不偏不斜。
倏尔,银靴踏地之声隐没于风雪闷雷声中,司马赋及止步,“为何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沉沉言语中似夹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在,若是硬要说此绪为何,似疑,似恨,又似惜。
长琴抬眸对上那双寒目,这双眼,这个人,愈加看不清,猜不懂了。
狐眸敛起,光隐眼底,声惆惆:“有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何尝不是明智之举?本就是错,又何惧更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