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沉香雕花大门未闭,湿寒夜风迎门而入,红影拂动,金苏摇曳。
仙鹤亮翅宫灯烛影晃晃,将二人身影拉长打在团寿祥云地毯上。相视不语,室中沉沉寂寂,惟殿门角侧高挂角铃晃动风中,叮铃脆脆。
秦楼安只觉身侧三足宫灯将她面庞烘的红热,凤眸一敛别过月玦澈目,“本宫只是不屑与她计较,若是本宫出手,何须如玦太子般隐晦,直接便是三拳两脚给她小脸添几抹胭脂红!”
见秦楼安粉拳晃于眼前,秀面之上红云淡淡,月玦展眉浅笑:“公主真性情,玦自愧不如。”
秦楼安垂眸偷凝他身,沙青长袍愈显他身形挺拔修长,如今靠的近,才见他腰间衣带与襟前领口处横斜挑绣几叶翠竹。深青色袍领斜裹于颈,只露一弯月牙般的白皙脖颈,如一块通体雪白的宝玉,他的肌肤看上去可真白真滑…
如此念头方跃入脑海,秦楼安便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连娟秀眉紧蹙,凤眸敛星于底,一双长臂也不知如何摆放才好,秦楼安只觉自己此时怪异的很。
“玦见公主面红耳赤,可是染了风寒,生了烧热?”
兀然耳畔一声清寒,秦楼安抬眸对上月玦两目疑色,轻扯嘴角勉强笑了笑,“本宫没事,只是在想今晚殿中发生的怪事,玦太子如何看?”
闻言,月玦面色微微一愕,倏尔轻语一句:“公主心中所想,便是玦要说的。”
“恩?”
秦楼安鼻音一疑,月玦唇边浮上一抹笑意:“公主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
月玦澈目看来,秦楼安忙别过视线,落于一旁鎏金玉色瓶上。她心中确已初有些眉目,但尚有些拿捏不定,现听月玦如此言说,想来便是bā • jiǔ不离十。
两人沉寂之时,突闻殿门处传来脚步之声,二人循声看去,为首者深绛宫袍,手挽避尘,大太监佑德。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见过玦太子。”
“公公平身罢,怎的这般时候又过来昭阳殿?”
听闻秦楼安之言,佑德身躯挺直,仰起的脸上带着一贯的和善笑容,“老奴乃是奉皇上之命,一来将娘娘殿门口不干净的东西收拾了,二来是接玦太子去下榻之处的。”
“哦?佑德公公竟亲自来接玦太子,玦太子可真是好大脸面啊!”
秦楼安剜目看向一侧月玦,月玦察觉到她目光,颔首言道:“劳烦佑德公公冒雪亲跑一趟,玦不胜感激。”
见月玦难得傲骨微收,秦楼安心中颇为满意。
佑德亦是知晓分寸的,听月玦如此言语,当即客气回道:“听听太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儿?您是皇上娘娘的救命恩人,便是皇上的恩人,那更是老奴的恩人呐!如今轿子已安排在殿外了,老奴送玦太子去掩瑜阁歇息罢?”
闻言,秦楼安与月玦相视一言,心下皆疑,怎还是掩瑜阁?须臾月玦略躬身,“多谢皇上,多谢公公。”
适才二人四目相对,落入一旁佑德眼里却瞧出了别样滋味,“公主与玦太子放心,这掩瑜阁与昭阳殿啊,靠的近!明日里出了门就见着了,不用如此惜惜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