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绾站在殿槛外头大喘着粗气,见自家公主娟眉紧蹙,目闪疑星,想来公主也不信月玦太子和国师大人打起来的事。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也不信!
可事实就是,月玦太子与国师大人在御花园中打起来了。这事儿不仅她看到了,很多太监宫女都看到了!
月玦与雪子耽?
秦楼安摇摇头,世上谁和谁打起来皆是可能之事,然他两人之间一无仇二无怨,甚至可能都不认识,加之二人皆是疏离的性子,他二人能打起来?
兀然想到什么,秦楼安看向绿绾,急道:“他二人现在在何处?”
“在…在御花园垂枝梅林。”
绿绾说完,便见自家公主夺门而出,显然是奔垂枝梅林奔而去去。
顾不得还未平缓过来的喘息,绿绾当即紧追上。
此时秦楼安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月玦现在是死是活。
虽然先前她已经知道月玦有武傍身,然他身中恨无绝,身骨羸弱。雪子耽武功造诣颇高,幼时她曾领教过雪子耽的剑法,可谓精妙绝伦。
如今二人相斗,虽说雪子耽不至于出剑,但月玦定是占不到便宜。现在她都能想到,月玦被雪子耽摁在地上蹂躏。
“公主——”
绿绾拼尽全力追,却被秦楼安甩下老远,她高声呼道:“公主,您跑那么快作甚?”
隐隐听到身后绿绾的叫喊,秦楼安疾奔的步伐缓了缓,她回头看了眼拊着胸口追上来的绿绾。
“垂枝梅林也不小,他们二人到底在何处?”
“在宫粉墙。”绿绾追上来,“公主,这些宫人去的方向便是了。”
闻言,秦楼安这才注意到,现下于御花园中打扫庭园、修剪枝木、疏松畦土等各色宫人皆纷纷向一处趋步而去,面上无不是看热闹的神色。其中一些路过的执盏端盘的小太监小宫女,亦朝那处碎步跑去。
若秦楼安所记不错,那就是宫粉墙所在。
当下知晓了确切位置,秦楼安不再耽搁,随着三两赶着去看热闹的宫人朝宫粉墙跑去。
然当她香汗微微气喘吁吁的跑到宫粉墙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垂枝梅不似一般梅花,其枝若春日嫩柳坠垂而下。
文人骚客吟春日柳为绿丝绦,将二月风拟作裁绦巧剪,若以此喻形容垂枝梅,其梅枝便是粉宫绦,冬月香风作剪刀。
宫粉墙之所以唤作宫粉墙,便是因为万条梅枝垂披于原先的素白灰墙,将原本青灰色的墙面织染成朱粉绯色。风拂而过,梅枝晃动荡漾香气,瞬成一片粉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