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安寺处于蒙岭山半山腰一处山坳中,依山附岩而建,从远处看似悬在蒙岭山中,地势甚为陡峭。若非七年前无妄大师出山治瘟,尚安寺因此被封为第二国寺,如此荒僻的寺院是鲜有人来。
无妄大师的名声传开后,前来尚安寺上香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更多的还是寻无妄大师看病的。因以前通往寺中的路狭窄陡峭,便有人自发募捐修了一条较为平坦宽阔的上山路。
然再平坦宽阔也是通往山上,不似平地那般车马无阻,何况还是以八匹牧马拉行的翠凤銮车。
日上三竿时分,皇后銮驾行至蒙岭山下,久经风霜的界石立在山口,上面刻篆的蒙岭山三字已要风化的看不清晰。
再往上便是陡峭的山路窄道,翠凤銮车前进不得,队伍停了下来。
秦楼安自銮车中下来,如今山上晨雾散尽,阳光穿过稀疏挂着枯叶的深林,投在铺满枯枝残叶的地上碎成斑驳的金。偶尔的一声鸟啼自山路望不到尽头的深处传来,转瞬又隐于孤寂。
司马赋及与谢容的马儿拴在一旁树上,低垂着头啃嚼着树干上的枯皮。
再看那两匹马的主人,司马赋及无所事事的依靠着树,颔首俯着自己的赤虬。一旁谢容似是对他新认识的青骢马甚是满意,顺着它脖颈上的鬃毛,考虑着给它起个什么威风的名字。
秦楼安罥烟眉轻蹙,这俩人是来游山玩水的吗?
“现下翠凤銮车上不去山,我母后到不了尚安寺,你怎的还这般悠闲惬意?我父皇将此次出行之事全权交于你负责,你就没有其他的变通之法吗?”
“既是臣全权负责,公主就不该过问。”
司马赋及头都未抬,她在他面前,好似都不如他的赤虬吸引人。
“等着。”
“等着?”
一旁谢容见她与司马赋及说话,靠过来勾搭着司马赋及肩膀,笑着看向她。
只是那笑中,却带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揶揄之感。
“大将军办事公主尽管放心,先前还未出城门时,大将军已命左印备轿撵去了,现下算算时辰,他们也快到了,公主安心等一会罢。是不是啊,大将军?”
谢容勾着司马赋及脖子逼迫他看着他,迎上司马赋及一双冷死人的目,谢容面上笑僵了僵。
二人相视几息,谢容放开司马赋及又回了原处,继续给他的青骢马想名字。
“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那匹马叫赤虬,你不如叫青虬?”
“嗯...不好不好。”
“嗳?你是公的母的?”
谢容认真瞅着青骢马的面容,似是与他讲话。
“看你眉清目秀,应该是匹小母马罢,那你叫月月如何?”
方从銮车中下来的月玦听到谢容所起之命,面上神色有瞬间的僵硬。
秦楼安亦甚是无语的看着谢容,月月?这是什么名字?
耐人寻味。
谢容见三人看他的目光似是对他给他新朋友起的名字甚有异议,尤其是司马赋及那冷若冰锥的眸,谢容敛目抚了把马背。
“罢了,月月不好听,还是改日等本公子灵感充沛时再给你起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