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了看雪子耽身前书架上所贴红签,又道:“国师大人,此处所列书籍皆是农学之类,您看看。”
雪子耽并未接过张拱辰从书架上抽出递过来的书,凝看眼前人几眼后,他淡淡说:“前朝大萧皇帝萧亭与当时丞相司马翊的相关记载,在何处?”
听闻雪子耽所要查看的乃是前朝亡国之君萧亭与丞相司马翊的记载,张拱辰谄笑的脸僵了又僵。
左右为难片刻,他说道:“国师大人,这...实不相瞒,这萧亭与司马翊的记载数年前曾不慎被火烧了,如今已残缺不全了。再说了,您好端端的看他俩的记载做什么?”
张拱辰苦着一张脸,未几又似苦口婆心的小声提醒雪子耽一句:“这宫里可是对这几位避讳的紧呢!国师大人可千万不要招惹啊!”
张拱辰甚是为难的看着雪子耽,他只当是这小国师初入朝堂不知轻重。
现下朝中宫中,对前朝大萧这几位可都是闻之变色,人人避之不及,生怕犯了皇上的忌讳。如今这国师大人竟还要查看萧亭与司马翊的记载,可是嫌自己的官运太顺畅了不是?
“带我去。”
雪子耽的声音虽轻,但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张拱辰被眼前看着甚是清秀的小国师震住,待回过神来,却见那双奇异的紫瞳正幽幽睥睨着他。
一股寒意猝然窜上脊背,张拱辰苦皱着一张脸迟疑不决,最终还是决定引雪子耽前去。
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他也只是奉命行事,如何也不该怪在他的头上。
张拱辰引着雪子耽到了秘阁最顶层,这里鲜少有人光顾,纵是他在秘阁待了二十多年,这是第几次来,扳着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
秘阁最顶层不似其余各层那样书架陈立如林,此处只稀稀落落站着几个掉漆的深柜。张拱辰走进几步,脚下阁砖沉积的灰尘被袍脚带起,呛人的很。
张拱辰甩着衣袖在面前扇了扇,未几干脆捂了口鼻退出来,回到雪子耽身旁。
“国师大人您看,这秘阁顶层常年无人前来,已落了厚厚的灰尘,您若是进去恐脏了您的衣衫。依卑职所见,您....”
“嗳?国师大人?”
张拱辰劝雪子耽不要进去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那人已越过他迈进门槛。
他没有办法,只能捂着口鼻一同进去。只是他甚是惊奇的发现,雪子耽走在布满灰尘的地砖上,只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并未扬起半丝尘气。
“都在这里了吗?”
雪子耽的声音依旧不轻不重,完全不是张拱辰焦急等待时想的那般盛气凌人,他应下一声是,又说道:“国师大人,这几个柜子里装的便是大萧朝萧亭与司马翊的记载,另外还有梨园琴师谢白鹤,青鸾....”
说及宫中人最为忌讳的青鸾皇后时,张拱辰自觉话有些多,便紧了紧嘴噤了声。
“梨园琴师,谢白鹤。”
雪子耽转过身来,微敛的紫瞳睨着矮他半头的张拱辰。
“你下去罢。”
张拱辰抬眸小心翼翼觑了眼雪子耽,见他已走到柜前开了柜门。迟疑片刻后应下一声是,张拱辰又说了句有事只管吩咐他,但见雪子耽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需要,未再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