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竹子,又不像竹子,竹子有韧性,不至于如此干脆的折断。
秦楼安察觉到有一只手抓在她臂弯处,是她适才怔住之时兀然紧在她臂上的。
凭着感觉她朝月玦方向看去,现下月玦也站在原处,并没有说话。她知道他一直在一旁虚扶着她,适才见她突然停住才紧抓了她手臂,应是怕她出什么意外。
一开始她只当是自己踩了什么机关,毕竟这竹林被十八罗汉护卫的甚是严密,有机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喘了几息后,并没有遇到她想象中的流矢箭雨,她也没有像京机厂中一样突然陷落下去。
秦楼安抬脚继续向前走去,应该只是一段枯朽多年失了韧性的竹子罢。
她任由月玦的手抓在她臂弯上,这样她觉得安心一些。
可以感觉的到是竹林越来越稀疏,脚下的泥土越来越硬实,渐渐的她感觉像是走在甚是坚硬的石砖上,如大雄宝殿前的那种感觉。
眼前的景象让秦楼安惊住,月玦确实带她来了处荒废的小院落。先前他说起这个时,她还以为是他随口开的玩笑。
昏暗中,秦楼安只能依稀辨认这像是一处四合院,只是她与月玦所处的地方并没有房屋也没有围墙,四合院只剩三面。还残留着的三面也都是些断壁残垣,只能隐隐看见几角倒坍的屋脊。
这地方确如月玦所说,荒无人烟,只是这地方能做什么事?
看那残破的屋脊下,应是也不能待人了罢?
或许他叫她与他一起做的事只是看看这处破败的院落,并不是要在这破院子里做什么事?
毕竟这院子确实甚是奇怪,首先怪在悟明并未说尚安寺还有如此院落,再者便是这院落隐在高大茂密的竹林后面,像是刻意藏起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竹林后面还有一处院落的?”
“谢容看到的。”
“又是谢容?”秦楼安未出声的笑了笑,“他好像总能有什么奇遇,好的坏的都有。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发现的这处小院落,是祸,还是福?”
音落,秦楼安又道:“他应该是在西院佛头巨石发现女尸时看到的罢?”
月玦轻声嗯了声,说道:“公主觉得这处院落像什么地方,有没有觉得甚是眼熟?”
眼熟?昏暗中秦楼安看的并不是很清晰,但不清晰也要看,因为他们白天根本没有机会来。像什么地方呢,秦楼安皱着眉将三面打量,未几她心头一跳——
“这好像是尚安寺西院的样子,与东院也有些像,皆是三面排有僧房。那我们现下站的地方,就应该是院门的位置。”秦楼安想了想,又说道:“莫非这才是尚安寺真正的后院?可为什么荒废至此?”
月玦轻摇了摇头,房中他问起杨昭为何要说此处不能来之时,他只说这里有鬼,而且是寺中一个疯癫的老和尚告诉他的。
“咱们过去看看罢。”看着前方隐于昏暗中的几处断壁,秦楼安说道:“你叫我来应该就是想探寻下这荒废的院落里藏了什么秘密罢。”
“怎么,公主是失望了吗?”
这次换月玦跟于秦楼安身后,二人朝院中走去。
“失望?我能有什么失望的,一开始就没觉得你会带我做什么好事。”秦楼安抬手抚了把额前碎发,触及黛眉时她又觉得先前描眉的举动是多么多余,这乌漆摸黑的给谁看?
“好事?”月玦淡淡笑了笑,可惜秦楼安看不到:“好事多磨,不急朝夕,公主莫要心急。”
秦楼安皱了皱眉,月玦在说什么鬼话?
未几,二人已走到一处还比较完整的房间前,说它比较完整,也仅仅是与这里的其他断壁残垣比罢了。
这处房间的房顶早已坍塌,砖石木梁杂乱的堆在四堵摇摇欲倒的墙围成的房里。正对着他们的一堵墙开了处很大的豁口,有棱有角的,应是开在墙上的门,可惜现在门已不见踪影,或许早已腐烂了罢。
秦楼安抬步想要进入房中,却被月玦拉住,他没说什么,只是自己率先进去了。
四周的墙虽已坍塌,但还是比他要高一些,大抵是觉得有墙遮挡比较隐蔽,月玦从袖中拿出一只火折点燃。对于这点,她丝毫不觉得意外,看他这身玄黑装扮,她就知道月玦是有备而来,火折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