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划破血脉但还是流了满臂的血,她找了些干净的衣布为他包扎。他以前毒发之时,都是如此伤害自己吗?
秦楼安看了眼他的脸,双眉紧蹙似是极其痛苦,细密血丝还未褪去,让他的脸看上去陌生,妖异。不止脸上,他的脖颈里也尽是诡异青黑的血线,秦楼安将他的衣衫解开,越往下血丝便越粗,倒胸口处时已有一指宽,形状脉络似是发源于他心口处的一条河向他周身流淌。
兀然昏迷的月玦沉哼一声呕出一口黑血,秦楼安吓了一跳俯下身子盯着他,见他紧闭的双目动了动最终却没睁开,解着又是一口黑血从他嘴角渗出。
“月玦..月玦....”
秦楼安连唤几声,将他上身的衣衫穿好把他抱扶在自己怀里。如果是在明亮处,她便能看见他身上凸起的穴脉中的血在急急流动。探了把他的脉搏,发现他体内的真气又开始横冲直撞,秦楼安让他盘膝坐下,自己坐在他身后为他梳理。
干涸的丹田如同她在京机厂地下暗道中所见的一般,只是如今比之那时,这副身子愈加破败,如将要燃尽的灯烛,只留一豆摇摇欲熄的残火。
大致过了半个时辰,秦楼安收手停下。尽人事,听天命,她自己也已甚是虚弱。
微微挪动疲倦的身子靠坐在墙壁上,让月玦倾靠在她怀里,抚着他披散开来的墨发,秦楼安只觉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倦意困意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干脆就睡一会吧。
慢慢,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似沉在水中,又像飘在云端。
恍惚中她还留有一分清明,她知道现下她与月玦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她不能睡死过去。可周身包裹的温暖逐渐将她仅有的一丝清明从脑中抽离,她渐渐委顿在温暖中沉沉睡去。
“好惬意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尖锐的女声击碎她的梦境将她惊醒。
秦楼安睁眼便被刺目的光逼迫的阖目扭了头去,然本是坚硬的土壁却似乎动了动,她再次睁目,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窝在月玦怀中。
“二位躲在这里温存,可让我们好找啊——”
采桑的声音带着弄弄的戏谑,然看到月玦低头甚是温柔的看着怀中人时,她又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意。不过没关系,一会她便会让他死都要护着送出暗道的人生不如死。
秦楼安从月玦怀中坐起身,见他脸上的血丝已淡了些许,看着她的眼神已不是那会哪般凶残,虽有些异样,但依稀可见往日清澈。
这是不是没事了?
“你感觉怎么样了?”秦楼安凝着月玦小心翼翼的问道。
“动不了。”
动不了?秦楼安方舒展的眉重又蹙起,怎会动不了?
现在元池悟智以及采桑都在,事情如她想到的最坏结果一样,她和月玦已被堵在了死胡同里,插翅难逃,何况现下月玦又奇怪的动不了。
元池朝前走了一步,锡杖杵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声响,可见他心头隐忍着盛怒。
“毒毁了我的蛊种,你可知是什么下场?”
“住持无需再和他废话,直接杀了他!”
悟智说着便从身后掏出匕首刺过来,电光石火之际秦楼安将怀中的玉骨扇拿出险险挡下。
匕首锋利的尖正抵在扇骨上,悟智没想到她手中还有武器,狞笑着瞪了她一眼后手中用力,秦楼安执扇的手被她逼退几寸,已要贴到月玦胸口上。
见他甚是得意的盯着刀尖,似是已要迫不及待将玉骨扇刺断后捅入月玦心窝,秦楼安突然抬脚踢向他腿间,不妨之下悟智痛叫一声撤了力。她这一脚几乎是用了全力,从下往上狠狠踢去,现下悟智痛的躬着身子哀嚎不断,秦楼安趁机横腿将他掉落在地的匕首扫过来捡起。
“公主..好狠...”
正将玉骨扇塞回月玦怀中的秦楼安闻言一怔,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盯着自己,秦楼安挑了挑眉说道:“悟智假扮僧人强掳民女shā • rén取血,做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本就应该断子绝孙,如今我这不过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