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衡可以不惜舍弃亲生骨肉,她父皇亦同样舍得。
只因代朝颜中毒之量少,中毒时日短,雪子耽又及时封了她身上几处重要穴脉,如今一碗汤药喂下去,秦楼安能明显看到她脸上乌紫褪淡了些许。
血灵芝不愧被喻为天地至宝,只是不知她的月玦现在怎么样了,秦楼安平静下去的心,又开始砰砰激动起来,她已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见秦楼安从寝宫中出来,秦昊又叫了雪子耽一同进去探看,现在她的医术已有极大长进,适才她给代朝颜把脉看过,已无性命之忧。
“佑德,速将雪国师杀死凶手讨回血灵芝,救回妍皇贵妃之事告知瑁王代衡,为了以示安慰,朕将从皇室宗亲中择一贵女,嫁于代小王爷为妻。”
不仅是佑德听到这样的吩咐后愣住,秦楼安亦愕然一怔。她父皇为了稳住代衡拖延时间,已真的要用皇族女子作为棋子了吗?
“父皇,如今代衡野心毕露蠢蠢欲动,赐婚联姻已然安稳牵制不住他,此时再选宗室之女嫁给代朝祁,除了白白葬送皇室血脉,已再无他用啊。”
秦楼安目带希冀地看着秦昊,希望她父皇可以收回成命,可她父皇回复她的却是一记冷厉眼神。
“身为秦氏皇族之女,理应为了秦氏江山而深明大义,关键之时理应挺身而出。你要是觉得她们可怜,那不如安儿你去嫁给代朝祁?”
“父皇此言可当真?”
秦楼安声色平静严肃,心里却是另番天地,逛风暴雨摧枯拉朽地锤砸撕扯着她的心,千疮百孔鲜血至流,却痛到麻木无有知觉。
见秦楼安双目灼灼直直盯着他,像是将他适才之言当了真,秦昊一时僵住。
父女二人四目相视对峙了片刻,一旁佑德见势不妙,连忙上前说道:
“皇上怎么可能舍得将公主嫁人呢,怎么也得是公主招驸马才对啊!再说了,公主的终身大事,皇后娘娘不也得过问嘛,哪能那么容易就定下?老奴这就去瑁王府传旨!”
听到皇后,秦昊心头一跳,面色舒缓了几分。
“佑德说的对,你的终身大事需得朕与你母后一同商量,不急在一时,更由不得你自己随便。朕知道你如今也不小了,是该择个驸马了。”
秦昊说着看了眼一旁的雪子耽,虽未说话,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将他打量一遍。可转瞬,他脑中又冒出另外两个身影,忧疑片刻,他沉声一叹。
“如今乃多事之秋,这些事不急于一时,以后再提吧。现在你身担京机厂厂主一职,手中又有蒙括几人的案子,无暇考虑这些,要以大局为重!”
秦昊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出了夕颜宫,秦楼安寡默的脸上,唇角微颤露出个苦笑。
是她主动接下蒙括的案子不错,可说到大局为重,秦家的男儿去哪里了?
她的皇兄们就永远安逸图乐?躲在他们的父皇背后?甚至躲在女子背后?
至于她的终身大事,嫁于他人为妻也好,招他人为驸马亦罢,其他的事她可以妥协求全,然唯独此事,她要自己说了算。
她只要月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