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就这样坑他的“爱妻”吧…
看着适才还暗暗偷笑的秦楼安,现在却是眉头紧锁满脸焦虑,雪子耽大体猜到她在想什么。
“你大可相信他,他坑骗谁亦不会坑骗你。”
秦楼安倒不是真的相信月玦会坑她,只是这种身在局中,她却不知他所布棋局全貌,只能任由他支配着行走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她不晓得自己一步出错,会不会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过失。
只是雪子耽已经没救了吧?
竟然已经时时处处的为月玦说话了?
“切莫想太多,到达武校场后的三天,会是军中将士筛选初赛,你也只有这三天时间来准备与张世忠推演。你若赢不了他,一切皆是徒然。”
雪子耽一提点,秦楼安千端万绪的心思顿时拧成牢牢一股,那便是她要赢。她相信月玦已做好万事俱备的筹谋,只待她去赢一场东风。
至于东景使臣遇刺之事,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深究。
秦楼安猜测,多半是她父皇明里暗里示意东景使臣代衡就是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至于目的,自然是代衡想要妨碍西风与东景皇帝两国交好。
“师兄可知此次东景使臣中月琛太子亦在?”
雪子耽的反应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惊讶,他淡定地点头:“今日早上他已见过皇上,我们前面那辆马车中的便是太子月琛。”
秦楼安狐疑不解地掀开车帘看向前面的马车,按照舆撵规制,她一直以为走在他们前面的是她两个皇兄,竟然没想到是月琛。
昨晚掩瑜阁中他不是说此次前来西风是为私事吗,又怎会出尔反尔暴露身份面见她父皇?
“他是个变数…”
她盯着面前的马车深思不解时,雪子耽突然开口意味深长地道一句。
秦楼安知道他所说变数,是指在月玦的预料之中,月琛这位东景太子不会出使西风。
可现在,他却出乎意料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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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变数,她一时不知是好,还是坏。
秦楼安放下车帘,叮嘱一句:“月琛对月玦的心意不明,不知是敌是友,你切莫透漏月玦现在的身体状况与他藏身之地。”
“我晓得。”
秦楼安点点头,二人便一直未再交谈,队伍不多时便到了城南武校场。
场中早已提前安排好军帐,秦楼安与雪子耽下了马车后,便有士兵上前来引领二人到专为国师所设帐中。
经过前面的马车时,果见月琛从车中下来,尽管他依旧身着天青色的衣衫,然比之昨晚所见之时的素淡常服,此时的他玉冠锦带,清雅又透着尊贵之气。
看到她一身男装,月琛微微一愕又舒朗一笑,他似是想上前来打个招呼,可下一瞬雪子耽却提剑绕到她身侧将她挡住,脚步略疾带着她走了。
对于雪子耽如此切实履行月玦所托,秦楼安有些哭笑不得。
饶是他昏迷不醒,她亦会安心等他醒来,数月亦好数年也罢,认定了是他便是他。
她心如月,亘古永恒。
这次她是扮作雪子耽的随从跟着来的,没有专门为她安排营帐,她便暂时住在雪子耽帐中,趁着最后的三天时间钻研兵法战术,偶尔也会到武校场观看军中将士们初选比斗。
雪子耽身为国师,要时常陪在她父皇以及月琛身边,白日里甚少出现在他自己帐中,等他晚上回来时,秦楼安已就近溜到将军府陪月玦了。
将士初选的第三日,也是最后一天,秦楼安放下手中看完的最后一本兵书,站起身出了营帐。
这两天经过层层筛选,金吾卫龙武卫以及中禁军中,选出了不少或在骑术,或在箭法,或在武功上出类拔萃之人。
明天他们便会与皇室宗亲以及官宦子弟,乃至东景使臣同场比斗。若是赢了,在此用人之际便是一个徒步青云的绝佳良机。
至于这次参于比斗的贵胄子弟中,她的两位皇兄亦在内,可最让她没想到的,还是代朝祁竟然也要参加这次的比试。
他不是一个百无是处的纨绔吗?
或许是她以及世人一直小看了这个代小王爷。
秦楼安站在所设比试武功的擂台外围,看到里面站着她近日来刚认识的几个面孔,一一扫过几人后,目光变得深沉锐利。
“暻姳公主亦会参加这次的比试吗?”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她回头看去,正见是月琛。
“那是当然,这次的比试虽是为少年才俊所设,然亦未说女子不可参加。”
何况她与张世忠还有一场在所难免的推演。
“确是如此道理,自古巾帼不让须眉者向来比比皆是。只是不知公主是要比试骑马还是射箭,还是武功更或是战术推演?”
“武功,战术推演。”
秦楼安不假思索道,尚不等月琛言及其他,她反问道:“月琛太子可会参加这次的比试?”
“本是不愿参加的,然今日秦帝说,此次在骑马射箭以及武功三项中皆拔得头筹者,便可从秦帝的三位公主中自择一位而娶之…”
见秦楼安的面色兀然变得凝重,月琛淡淡笑了笑,“虽未曾见过秦帝的其他两位公主,然如今暻姳公主便很好,故而我亦想试一试。”
不可以!
此便是此刻秦楼安脑中最真实最直接的想法。
她已然猜到她父皇的用心,若是月琛赢了比赛,那便是西风与东景联姻,且他又是太子,那东景助她父皇之事便是万无一失之事。
她似乎明白雪子耽为何说若有必要他会出手。
不过,她要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