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得选择。
秦楼安突然很想站起来,很想从身后抱抱他。
然却不等她有所动作,就听月玦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对于墨意阁我多少知道些门道,便假传了阁主圣令召他们前来相助……也算谢容替他兄长谢荀,补偿你一番吧。”
秦楼安尚为月玦感到心疼,却又突闻这么一句,她好奇之余,又莫名生出一抹不详的感觉。
“替谢荀补偿我…谢荀他做了什么,难道是因他出尔反尔不肯出兵相助?”
“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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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月份的洛城,是牡丹花开最为繁盛之时。街头巷尾处处可见层层叠叠,雍容华贵的各色牡丹,洛城沐浴于深秀花香芳气里,已彻底摆脱寒冬禁锢,一片春光大好。
然洛城城人并不知,本该最是繁华光艳的九重宫阙,此时却是另一番肃杀的冰封天地。
“谢荀,只要你放过朕,放过弄歌和夜轩,朕愿意亲手写下禅位诏书,昭告天下将这皇位奉给你,你看如何?”
素日君臣上朝议政的紫阳大殿,空旷寂寥不见半个文武大臣,只有几道略显单薄的身影,有些落寞地立在那里。
一向站于大殿最上首的秦昊,依旧一身龙袍,只是却没有了往日为君者高高在上的风采,此时正有些佝偻无力地微躬在大殿下方。那双充斥着不甘愤恨,又满是无奈的眼,望向站在殿上摩挲着龙椅的人,殷切目光里尽是乞求之意。
金龙宝座冰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谢荀似感到舒爽一般微微笑着。他的目光凝聚在触手可得的九五至尊宝座上,流连不离。
若是有人看见谢荀副架势,定会觉得他贪恋皇位已久,然他此时的眼神中却没有半分欲望,拨开虚浮着的浅薄笑意,他眼底似积聚着刺骨的寒冰。
谢荀慢慢地,从龙椅这边踱到那边,又慢慢地转身看了眼殿下的皇帝。
“真可怜,秦昊,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口上虽说着可怜,可谢荀的温声笑语里却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讥讽与戏谑。虽是与秦昊说话,可他连眼神都不肯再多施舍给他一个,只看着手边的龙椅:“秦昊,其实我从来没想要过皇位,真的,我一点都不想。”
谢荀此言极为真挚,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坐上皇位,他所谋的从来就是萧家的天下。
然不知谢荀内心到底是何想法的秦昊,闻言却似听到天大的喜讯一般,双目一热变得激动起来:谢荀想要的既然不是皇位,那除此之外,只要他还能给的,他一定全部满足他!
“故而你用此物换你与你妻儿的性命,我丝毫都不动心。我想要的,就是你们的命,一如当年你们秦家对付萧谢裴梁四家时那般,斩草除根。”
秦昊刚升起些许希冀的心,又瞬间冷却下去。
谢荀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冰锥一样狠狠捅进秦昊心里,他瞪大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笑意嫣然的谢荀,却如看到恶鬼般惊骇地大张着嘴。
“不…不……放过弄歌与轩儿……”
“不可以哦。”
回复秦昊的,是玩笑一般的温柔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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