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猛然意识到不能睡一下子睁开眼后,秦楼安自觉她必须保持清醒,不能再这样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下去,就轻推开一旁的车窗透透气,却见一张熟悉的脸容侧过来微笑着看她。
“月玦?”
秦楼安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怎么会看到月玦,还是……这样的他。
她本想揉揉眼睛,抬起手又想起粉黛绿绾反复嘱咐的不要弄花了妆容,就在自己左手背上拧了一下——挺疼。
她不是在做梦,月玦怎么跟着来了?
秦楼安看着车旁骑马随性的月玦,之所以说是这样的他,是他此时的这副模样与他平日里大相径庭。
此时他也如她一般一身玄色为底的衣衫,但不是平日里他贯穿的广袖长衫,瘦窄合适的衣袖将他修长的手臂显现出来,从她现在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看清他蹀躞腰带勾勒出的劲瘦腰身,以及轻夹着马腹的长腿。
不过他此刻最大的变化,还是他那一头如丝绸般的墨发,此时尽数挽起一丝不苟地束在银冠里,整个人卸掉了素日里长发半披的慵懒气质,显得分外英姿飒爽,又更加的贵气外露。
“是我。”
月玦答应一声,见秦楼安盯着他略有失神,又笑着问道:“我这副打扮可好看吗?”
“好看。”
秦楼安痴痴地点头回答,见月玦脸上笑意愈加明显,她一下回神,问道:“你怎么跟着我来了?什么时候追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我不放心公主第一次上朝,就跟过来看看。新帝宽宏仁德,允我参涉西风朝政之事,连这朝服都为我准备好了,故而我随公主前往紫阳殿,也不是什么禁忌大事。”
原来月玦在她出发没多久就跟过来了,只不过是她一直浑浑噩噩半睡半醒没听到。
实话实说,虽然皇宫她去过不知多少次,紫阳大殿她也屡次蹬足,然这次却是作为西风摄政王前去上朝,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是不可能的。
这样宽敞豪华的马车,这样一身沉重贵重的朝服,这样一个崭新又站在风口浪尖的身份,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可如今看到月玦,她就瞬间安定下来。
这种打开窗就能看到他的感觉,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