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这扇子有何玄妙之处,但月玦就这么似笑非笑的要把这扇子交给她保管,秦楼安顿时觉得这扇子好像烫手,连忙一把塞回他手里。
“如今玉骨扇不在你身边,你又没有刀剑等其他兵器,此扇虽不如玉骨扇那等藏锋于雅的绝妙杀器,但用来防身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还是自己好好保管吧。”
看了眼胡乱塞回他手中的扇子,月玦笑了笑也未再勉强:“既然如此,那也好。”说着他重新展开扇子,斜斜倾身依靠在车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动着,乌木所制的扇骨衬得他的手指清透如玉。
秦楼安瞥向他,有淡淡的笑意在他唇边舒展,神态安闲恬淡似乎是睡了,就如夏日在葱葱绿竹遮下的绿荫里阖目小憩。可又像是久飞的鸟儿感到疲倦一样,收敛羽翼在此短暂的停留歇息。
想起他那几日昼伏夜出所做的事,他应该是真的有些累了,秦楼安静静凑近他,抬起手遮在他脸容上方,挡住透过梨花窗明纸映在他脸上的日光。
“月玦,我谢谢你。”
回答秦楼安的,是月玦唇角由浅入深的笑意。
渐渐地,摇扇子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月玦修长的手指浑不着力的松开,秦楼安轻轻接住从他指间滑落的折扇,看着他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在她旁边。此时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之感。
将近半个时辰,马车在皇宫北门暂且停留,亮过身份腰牌后,又再度不急不缓驶入宫门。
等他们到达太庙时,层层而上足有百级的殿阶两侧,手持红缨银枪的金吾卫整齐列布。
参加本次封妃大典之人,除了她这个摄政王,还有秦氏皇族宗族中人,以及朝中文武百官。此时已有不少官员陈列阶下,等待皇帝宣召进殿。
如此隆重的排场却只是封两个妃,多少有些过于铺张,甚至会被世人诟病。秦夜轩本意亦不愿如此,这样做其实是秦楼安的意思。
月玦被叫醒后散漫慵懒的抻了抻腰,略整理自己衣裳后下了马车。如陪同秦楼安第一次上朝时那样,与她一同迈上殿阶。
“公主后悔吗?”
走到一半时,月玦突然低声问道,秦楼安怔了一下,旋即回他:“事已至此,已无回旋余地,后悔也已经没什么用了。何况,我也并不后悔。”
秦楼安说着加快步伐,抬头看向金阳镀边的太庙殿檐,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被阳光照耀的晶亮,有一股坚毅的决绝从明媚的眼睛里透出,她反手握住月玦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去。
接下来的事一切皆按照礼部事先安排好的流程进行,秦夜轩今日如登基那天时一样隆重装扮,在山呼万岁声中步履稳健的登上大殿进入太庙。
那道明黄的身影经过站立一侧的秦楼安时,微微抬眼,她就能看到平天冠十二道冕旒下,秦夜轩薄唇微抿意气风发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