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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倾落嘴角沁着笑:“爹爹,你还记得我们看过的一位病人吗?那位元老伯。”

许父的面色彻底变了,因为,经许倾落这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莫前程这个名字为什么有些耳熟了。

那位元姓的老人,有个十六岁的女儿,容貌生得很好,但是却被一个地痞看上,强行抢入府中,被侮辱后回家便上吊自尽了。

老来丧女,还是独女,那元姓老人自然要上门找个公道,但是没想到公道没讨着还被那家人打成了重伤。

许良也是从他口中得知的这件事,一想到这里句记起了那个抢人地痞名叫莫前程。

莫前程!

这哪里是什么青年才俊,分明是一个恶霸流氓。

没想到这个婆子不安好心竟然要给自家女儿介绍一门这样的亲是,真是心肺烂到加了!

“来人,送客!”

许父的面色铁青,看着陈媒婆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杀了她。

陈媒婆还不明所以,只是看着许父明显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架势,不愿意了,也不依不饶着撒开了脸面:“许老爷,你可要想清楚了,莫家公子这样的好人家,打着灯笼可找不到了,你家女儿现在名声都那样烂了,除了莫家公子不计较,你上哪里去找这样的,说句不好听的,错过了莫公子,你女儿这样的破鞋,一辈子也没人要!”

“你给我闭嘴!”

许父气的将手中的茶盏扔出,只是更快的,是许倾落的动作。

“啪!”的一声,是许倾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陈媒婆的跟前,一巴掌准确摔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冷笑道,“陈媒婆是吧,既然这莫家这么好,并且我听说莫家除去莫前程喜欢纳妾之外,那莫老爷也是小妾有十八房,我看媒婆生得端正极了,为何不奔着莫家去做个小妾威风威风呀!”

许倾落打人的巴掌很重,说话的语调却是极轻的。

“许倾落,你说谁去做小妾?”陈媒婆被打,瞪着许倾落,“你这个贱人,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莫家公子愿意抬着你做他的十姨娘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你拒绝了莫公子,你这样的烂货,以后我看谁敢要……”

随着许倾落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陈媒婆的最后一个“你”字噎在自己喉咙中,张牙舞爪的动作诡异的停顿,不能动不能够说话,她睁大着眼睛,惊惧的望向许倾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许倾落将刚刚扎了对方穴位的银针捏回了袖子中,盈盈而笑,对着匆忙赶过来的下人吩咐:“陈媒婆看来是不懂为客之道的,既然不懂,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吧!”

“第一步,你的嘴巴太臭了,需要好好洗一洗,来人呀,把她扔到茅厕里,给她好好的洗洗嘴!”

许倾落在陈媒婆身后冷然的嗤笑,“而且,还请老婆子你记住了,我许倾落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嫁给畜生,还有,像是你这样嘴上无德心中无德的,以后可千万要小心着点儿说话,免得半夜被人割了舌头,再也说不了话。”

刚刚她那一针,足够叫这婆子半个月说不了一句话。

陈媒婆最终是被小厮们拉去粪坑里面泡了一炷香的时间。

下人们来禀报的时候还说那媒婆在粪坑里面都还要骂许倾落结果吃了一嘴巴的屎。

许倾落对这样的人没多大兴趣,笑过之后就不予理会了。

只是这一次两次的闹腾,许父许母面上都有了倦色,更深沉的,是眼中的忧色,一时间,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刚才陈媒婆的那些个话和态度,彻底打消了许父许母心中的那些许侥幸。

许倾落看着父母的样子,心中恨毒了这次弄出这种事情的背后之人,她面上不显,只是唤来丫鬟小厮,先吩咐了让他们扶着许父许母下去好好休息,顺便熬制一些安眠压惊的汤。

“落儿,你也要好好歇着,别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事忧心,我和你娘亲,定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许父突然拉着许倾落的手,对他说出了这句话,此刻,他已经下定了离开淮县的主意。

许母在一边也是才想起这种事情,最受伤害的是自家的女儿,也是上前连连安慰,这一下子,倒是将方才那因为陈媒婆的话而产生的凝滞气氛冲散了些去。

许倾落始终微笑着点头,听着父母的关心在意,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心底只有温暖,这就是亲人呢,无论外人如何,他们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直到许父许母被丫鬟小厮搀扶走,许倾落眼中的暖意渐渐的变成了冷,转身,对着剩下的几个丫鬟小厮:“你们几个,分成几批,都去库房中领取棍棒,将府中的各个门户看紧了,若是再让那些闲杂人等直接闯进来,直接给我狠狠的打!”

“可是,小姐,那些人要么是族少爷,要么是街上有名的快嘴媒......”

一个丫鬟待要辩驳,许倾落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们是领着我许府的月银,签的是我许府的卖身契,若是真的连帮着主家阻挡恶客都做不到,我要你们何用!”

“还是你们嫌许府的月银不够花,想要多张几只手多挣几分钱?”

许倾落冷眸睨着那一个两个面带为难之色的小厮,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今日那几个人是如何进来的,第一次我可以装作看不见,可第二次刚刚许德的下场你们可看好了?”

“回禀小姐,看好了!”

这群人显然是被许倾落得逼人气势所震慑,个个都是哆嗦着吼了出来。

“看好了就好,要是有个别的眼拙的看不好,本小姐不介意给他演练一遍。”

许倾落平日里待人是十分宽厚的,应该说,许家一家待人都宽厚的很,要不然,方才那个丫鬟也不敢当面反驳许倾落,可是此刻,因为有了刚刚许德跟那媒婆闯进来的两件事,许倾落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你不狠,便有人比你狠。

你不算计别人,就只会沦为别人刀下的鱼肉。

而那些算计你的人,往往就是从你身边人下手的。

几个人望着许倾落眼神中的凛然,又想到方才许倾落对着许德和陈媒婆发威的场面,心底一时惴惴,不敢再多言语一句,低头领命出去了。

“你且等等。”

许倾落指着几个人中走在最后的一个小厮,许倾落认出,他正是方才两次,唯一阻拦过许德一伙人还有陈媒婆的小厮。

“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单独办。”

许倾落摩挲着指尖,低垂下的眸子中,眼中无波,但是细看却依稀可见其狠辣:“你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十两赏你今日办事还算用心,还有十两......”

许倾落从来不相信巧合,一大早的外面刚刚传来她品行不端的流言,许家医馆刚刚被扔了破鞋,许德一伙人就来了:“盯着陈媒婆,看看都有谁和她接触。”

顺藤摸瓜,她不相信,摸不出这只背后的毒蛇!

“爹爹,娘亲,你们找女儿来,有什么事情吗?”

许倾落面上带着一些潮红,她方才才见了昨日那个派出去的小厮,还没有说几句话,听到丫鬟说许父许母急着找她,这才匆匆忙忙的跑来的。

她今日倒是不像昨日那般假小子打扮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净衫子,头上挽着双丫髻,除了一支小小的朱钗,再没有多余的饰物装扮,看着却是有一种清凌凌的美好。

许母望着自家越长越是好看的女儿,又想到了昨日许德和陈媒婆那些话,和许父对视一眼,开了口:“落儿,我和你爹决定了,这两日家中拾掇一下,待到路上积雪再化一化,便举家离开许县。”

昨夜里许父许母一夜未睡,两个人在淮县扎根接近二十载,如何是说舍得便舍得的,可是,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始终是许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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