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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衍手中的扇子上沾染了一层薄薄的血色,他走到许微婉的面前,望着这么狼狈可怜样子的少女,神色莫测,下一瞬,许微婉身上那老大的尸体被一脚踢开,她的身子一轻,已经被公子衍揽在了怀中。

“衍......谢谢你。”

许微婉近距离的看着公子衍那张如玉般的容颜,面上现出了一点点的笑意。极其虚弱可怜的笑,下一瞬,她的眼睛闭上,脑袋一软,晕倒了过去。

晕倒过去之前,许微婉是开心的也是担心的。

她开心是公子衍救了自己,却也担心公子衍会将自己送给许倾落,她可是知晓了公子衍和许倾落的关系不一般的,自己和许倾落现在又撕破了脸。

不过无论如何,许微婉心底都知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即便是昏迷了,许微婉的手还是紧紧的攥着公子衍的袖角。

像是攥着自己最后一根也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公子衍抱着许微婉,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望向周围向着不同方向倒地的四具尸体,蓦然间露出了一抹笑,他可没有忽视许微婉最初看到那个老大死亡时候的笑容还有开始时候那仇恨滔天的眼神。

这个女子,也许也会很有趣也说不定。

淮县城楼之上,稀疏的月色隐隐的从那一个个的墙垛和箭洞之间泄入,男人面上狰狞的面具在月色明灭之间,显得越发的狰狞恐怖。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只凶猛的巨兽一般,望着县城之下的残破,望着手下眼下的黑红色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斑斑,仿佛还能够记起那一日淮县县城城破之时的交锋,记起那个让他第一次产生不同一般兴趣的女子,记起那个少女和琅晟纵马远去的背影。

轻轻的笑声从面具下逸散而出,带着些沉闷,带着些别样的味道。

三皇子和杨云平跪在那沾染着斑斑血迹的砖石之上,不敢出声。

两个人已经跪了许久,身上被寒风吹拂的快要僵硬了一般,沁入骨髓的冷,更加难受的是膝盖,冰冷的寒气从那地砖里往骨头缝儿里钻,锥骨的疼痛,让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些苍白的厉害,身子有些轻微的摇晃,却是一个人都不敢主动出声,在那背对着他们站立在城楼之上的男人出声之前。

一道黑影从城楼外纵入,仿若一只夜枭一般,稳稳的落在了三皇子和杨云平的身侧,除了风吹过,没有丝毫声响。

“启禀门主,信已送出。复城主也已经从许家离开了。”

黑衣人的话语让三皇子和杨云平面上再也保持不了平静,尤其是杨云平,眼中隐隐的现出不满之色。

“退下吧。”

门主背对着三个人,吩咐了一声,三个人都知晓这话是对着黑衣人说的,毕竟三皇子和杨云平一直跪在那边,其实便是在领罚。

“杨三,你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说吧。”

门主转过了身子,声音低沉。

杨云平咬了咬牙,心底的不甘终于压过了对门主的害怕,抬起头:“启禀门主,属下只是不明白。”

他迟疑了一下:“属下不明白门主为何要将复莹莹送回到复家,那复明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五洲城主,可是复莹莹被抓,让他与许家结仇,正好可以让两家在皇帝来之前斗上一斗,让五洲城乱上一阵,若是我们在背后谋划得宜,更是可以抓住复明前的把柄,让那复明前成为我们最好的马前卒,让五洲城的防卫出现漏洞。皇帝南下之后,我们就有机会下手了。”

杨云平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他的眼中全是野心。

“是个好主意。”

门主轻笑一声,杨云平面色一喜:“门主若是觉得可行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将那复莹莹再次抓回来,能够抓住她一次,定然能够抓住她第二次。”

“但是这个好主意我不怎么喜欢,怎么办?”

门主第二句话让杨云平的所有雄心壮志尽数咽了回去,他闭上了嘴,尤其是在望见那面具下洞彻一切的眸子时。

“属下全凭门主吩咐。”

杨云平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说你今日见到了自己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了?”

门主突然转换了话题。

杨云平一愣。下一瞬面上现出了厌恶之色:“门主误会了,那不是属下的亲人,属下心中只有门主的大业,任何所谓的亲人若是敢阻挠门主的大业,都是杨云平的敌人。”

“本座要听实话,你对那杨谦,真心的观感,别扯上本座。”

门主淡淡的一声,阻住了杨云平的表忠心。

杨云平沉默了一瞬,眼看着门主不容许他的任何一点欺瞒,不得不咬牙说了实话:“属下从一开始便厌恶那杨谦。现在更是痛恨,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属下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复兴杨家,他根本不配称什么杨家子孙,他只是一个庶出子,一个贱婢所出的庶出子。”

下一刻,杨云平闷哼一声,门主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位置,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杨云平满面愕然不解惶恐的望向突然出手的门主,不明白为什么。

门主微微弯了腰身。却还是那么高高在上:“记住了,厌恶一个人,以着一个人的出身论英雄是最无用的事情,真的强者,是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将自己的敌人打倒,狠狠的打倒。”

门主的声音还在继续:“本座的身边,只留真正有能力的人。不留那些没有任何用处还只会惹麻烦的废物。”

杨云平觉得身上很冷,觉得自己那断了手指的地方更是疼的钻心,他抛弃了一切,连自己的父母都杀了,结果却是如此。

“复家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们两个却是不止没有办成我交代的事情,还给我差点惹了麻烦,看在你们两个这一次出的差错不大的份上,也是忠心的,便去无名山反思两日吧。”

无名山这个名字一出,不论是杨云平还是三皇子都是身子一颤,本来便苍白的面色,更加白的吓人,只是两个人这个时候更是不敢反驳一句话,只能够领命应是。

门主望着两个人有些踉跄的背影,慢慢的吐出了一句:“本座不喜欢擅作主张的手下。”

他喜欢有能力的,厌恶自作主张的,只希望这一次,杨云平和三皇子都能够记住了。

复明前在许家院子中为了找复莹莹而闹的一场,虽然许倾落交代了下人不准说出,但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公子衍便专门过来了一次,向许倾落抱歉,昨晚自己没有及时过来害许良受了些伤,不过他告诉许倾落自己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许倾落想不想知道复莹莹究竟被谁掳走,又被谁送了回来。

公子衍的唇角似笑非笑的,许倾落望了他一眼:“衍公子有心多谢了,不过我也约略的能够猜出一些来龙去脉,复莹莹死活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一次陛下南下定然是要不太平了。”

许倾落的回答让公子衍侧目,他忍不住摇头:“你可真是不可爱,连装装样子好奇一下都不成吗?”

许倾落懒得搭理公子衍。

“好吧好吧,你确实是聪明的很,害的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公子衍拿出自己手中的扇子扇动,虽然是抱怨,唇角的笑容却带着些温暖:“我既然答应了琅兄要保护你,不论到时候皇帝陛下的圣驾如何,你的安全,我总是会护着的。”

许倾落抬眸望向公子衍,在公子衍以为她会说些感动的话语的时候,少女淡淡的开口:“你不冷吗?”

“某些人的身子最好还是别在这样的寒凉的天气里用扇子了,否则的话你家千岁回头又要怨我连累了衍公子不爱惜身体了。”

公子衍:“......”

“公子,你可回来了。”

千岁一看到公子衍就冲了出来,顺道将手炉递给公子衍,将大衣给男人披上,嘴里顺便叨叨了起来:“公子你怎么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天还寒凉着你就大清早的去了许家,许家就有什么绝世好宝贝那么吸引你呀。”

千岁的话语中颇多怨气。

公子衍拿着扇子轻轻扇动,没有反驳千岁,许府确实是有一个绝世的宝贝吸引自己,否则的话某人又要炸毛了。

下一刻他手中的折扇被千岁拿过,对上了少年气闷的脸:“公子你怎么还用扇子,万一着凉怎么办!”

公子衍觉得许倾落和千岁某些时候还是很有共同话题的。

打发走千岁,想了想,吩咐了一个下人准备了些东西,公子衍抱着手炉往后花园中走去。

扳动假山石,咔嚓声响中,一个黑洞洞的出口出现在了公子衍的面前。

那是一间地下室,里面的空气颇为沉闷,公子衍手中拿着火折子点燃了两处桐油灯。明灭的火光映照着男人俊美的容颜,也将黑暗的地下室照亮了大半。

一身衣着单薄破烂的女子双手抱膝藏在角落中。

“许姑娘,这是衣物还有食物药物,我觉得你应该会需要的。”

公子衍的声音温和,只是在这阴暗的地下室中传递,却是莫名的染上了点森冷。

许微婉望着下人放到自己面前的托盘,望着上面的干净衫裙,还有放在衫裙旁边的药瓶,看着那下人打开的食盒,闻着食物的香气,腹部一阵抽搐。叫嚣着要让她拿起碗筷,可是许微婉却是越发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她抬眸望着那个逆光的男子,望着那男子模糊的面容上隐约莫测的笑,面上现出了一丝丝警惕与紧张:“衍公子为何如此帮助小女,公子不是和许倾落最是要好吗?”

天知道一觉醒来出现在地下室的时候,许微婉心中是如何的惊慌害怕,此刻终于见到了公子衍的人,她却是丝毫都感觉不到安心与开心了,开始时候觉得温和俊秀的贵公子,此刻看来,莫名的可怕。

“哦?怎么个要好法,不如婉儿姑娘这个局外人也说说自己的看法,让我知晓一下。”

公子衍含笑的声音响起,越发的温柔,甚至男人还往前了两步,她看清楚了他眼中的兴趣,那是一种看到有趣物事一般的眼神,不是看待人的,而是看待玩物的。

也许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她不是人,只是一个器物,对待器物,许微婉不觉得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善心。

许微婉不由自主的往后瑟缩了两下,后背碰触到了粗粝的墙壁石砖,女人嘶的一声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惨哼,只是这么轻轻一动,本来已经麻木了的疼痛,一瞬间被唤醒了,整个下半身都是刀割骨裂一般的难忍疼痛。

许微婉已经浅浅结痂的唇再次被咬出了伤口,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淌,与那脸上的汗珠混合在了一起,许微婉痛的想要惨叫出声,她整个身子都痛的有些痉挛,可是此刻莫名的危险感觉告诉她,不能够惨叫,不能够让面前这个男人对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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