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同许倾落一般,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面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能够冷静面对,游刃有余的解决。
“我大哥要娶的妻子只有许姐姐一个,我也只承认她一个人是我未来的嫂子,你想要成为我的嫂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你配不上我哥!”
琅威的声音很轻,可是在黄依依的耳朵中却是很重,便像是当面狠狠的给了她几巴掌一般,让她方才心中的志在必得成为了一个笑话。
“你这个小杂种,我不配,你更不配,你懦弱无能,在乡下的时候任何一个闲汉孩童都能够欺负你,我到现在还能够想起你那一副窝囊样子,你这样的根本不配成为将军府的公子!”
黄依依失去了理智,将最后这句话大喊了出声。
黄依依背后的麽麽有些愕然的望着说出小杂种这三个字的女人。觉得对方不是一般二般的蠢。
现在是在琅府,就像是琅威说的,黄依依再是受宠也只是老夫人的侄女,而不是儿子,只要是个正常人,面对侄女和儿子,最后选择的都是儿子。
更何况从跟着黄依依来了将军府之后,她口中宠爱她至极的老夫人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下一刻,麽麽的眼睛瞪大了,深深的觉得黄依依的运气简直是差到了一定程度。
“小威若是不配当将军府的公子,你更不配成为将军府的表小姐。”
身边跟着一个婢女,手中拿着食盒的琅母从阴影处走出,她望着黄依依的眼神,从没有过的冷,比黄依依白日里面对王氏不言不语,一味退缩的时候还要失望。
“姑妈,姑妈你听我说,我,我不是说小威,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里气不过,姑妈......”
黄依依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终至无声。
因为琅母眼中始终的冷淡。
“依依,你这几日不要再来打扰阿晟,毕竟是要去东宫的人了,也算是有了归宿,日后还是要注意男女大防的。”
琅母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径自带着身后拿着食盒的侍女向着琅晟书房反方向转身离开。
“姑妈,姑妈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太难受了,我只是想要留在将军府”我只是想要成为将军府的夫人,小的时候不是你告诉我说我和琅晟青梅竹马,亲上加亲吗?
后来不是你说我是你最中意的儿媳,琅晟的妻子一定是我吗?
是你告诉我的!
黄依依望着琅母的背影,眼中满是凄绝,可是眼底最深处蔓延的却是怨恨。
是你,是你鼓动的我,是你一直一直给我的希望让我早早的便将自己当成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到了这个时候,你却要抛弃我,要将我像是垃圾一样的抛弃掉?
休想!
眼底深处被满满的怨恨占据满了的黄依依没有看到前面背对着她的琅母面上的苦涩。
终究是陪伴了多年的侄女儿,终究是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喜爱的侄女。即便对她白日里的表现失望,即便是对她产生不满,在听说黄依依被两个麽麽以着管教之名欺辱的时候,她还是心疼了。
能够救黄依依的只有琅晟,所以琅母带着人煲了一盅汤水,送来给自己的儿子,只希望对方能够让自己的儿子想想办法,让黄依依不要入东宫,让黄依依成为他的妻子。
琅晟不是一品将军吗?
今日许倾落在将军府外的话也说了,自己的儿子保家卫国立功无数,难道连一个黄依依也无法从太子的手中要来吗?
毕竟只是皇帝开口的一句话。没有什么正式的文书下聘之类的。
琅母就是这样的想法过来的。
只是黄依依对琅威的一句杂种,让她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丝丝热切化为了冰冷。
也许,黄依依真的不适合成为琅家的媳妇儿。
一个对未来小叔出口斥骂杂种的女子......
啪嗒一声,掌心中的笔摔落在地上。
琅晟的心口蓦然一寒,寒气从心口向着肺腑四肢蔓延,速度极快的将那至阴的寒气遍布全身,然后便是虫蚁啃噬的感觉,从心脏最先开始,便像是真的有那么一只阴毒的虫蚁般,一点点的折磨着他,吞噬着他的血肉生命。
即便已经经历了太多次这种痛苦,当这痛苦再次袭来的时候,男人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手,五指紧紧的握成拳头,掌背之上青筋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乍眼看去,有些惊人。
琅晟的额头上是一片汗涔涔,形容狼狈,明明痛苦到了极致,他却是不吭一声。
只是慢慢的艰难的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月色,今夜的月色比往日里更圆更亮。此刻恍然想起,今日是十五。
又是十五了,恍惚间,想起了被他刻意遗忘的那一段过去。
想起了最初在异门之中的学艺生涯,想到了那里面的生死挣扎,想到了第一次蛊毒发作时候生不如死的痛苦,想到了最后那一剑刺入的胸膛,想到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他莫离,想到了告诉他不要后悔的公子衍,想到了那一役遍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