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喜欢,就不必理他,是生是死由着他去。若是我知道我有个这样的糊涂蛋部下,早容不下了。”陈坚嘀咕一句,扭头就走了,二夫人这才兴冲冲的上前来要抱魏如意,魏如意急急往后退了一步,才勉强躲开被人强行喂胸的尴尬。
二夫人没抱得到,抬手点她额头:“死丫头,谁待你好都不知道呢。”
魏如意嘿嘿一笑:“自然是舅母待如意好。”
“知道就好,既然你舅舅发话了,就是没事儿,回去吧。”二夫人笑着说道,说完,又看了眼一旁的陈言袖,道:“还有几日你就出嫁了,你娘没了,有些东西不能给你,刚好二叔母这儿有,走,带你去瞧瞧。”
“什么东西?”
“自然是好东西。”二夫人一边说一边拉着陈言袖走,魏如意弯眼明了一笑,那小画册子也该压箱底了呀。
不过魏信此番回来,皇帝只怕无暇顾及,但她也不能让他回来搅了自己布置的这局棋。
“木英。”
“奴婢在。”木英道。
魏如意抽出袖子里一张二百两的银票给她,道:“叫人兑成现银,找人以赌馆的名义送去魏府,说是薄礼,厚礼让他去赌馆收。”
“小姐想要魏老爷沾上赌?”
“他赌不赌无所谓,再找人指他出老千就是了。”魏如意觉得要来点简单粗暴的,省的魏信四处蹦跶。
木英会意,立即去办了。
当夜,吓出一身汗的魏信从宫里回府后,知道魏老夫人也在府里,还没发怒,就有人把这二百两银子呈了来。
二百两银子不算很多,但兑换成现银拿盘子一摆,看起来也分外的显眼。
“这是我们老爷的一点儿心意,薄礼一份,还望您不要介意。若是您去咱们场子,还有厚礼等着呢。”来人谄媚奉承着。
魏信如今九死一生,处处碰壁,回来了,还要跟早就撕破脸的老夫人同一屋檐下,面对这马屁,根本没有抵抗之力,虽然他不好赌,但听着小厮的意思,只要自己肯去,说不定他们会故意输给自己。
这样一想,他立即就应下了。
赌馆里,他一下场,便连赢十把,二百两转眼就成了两千两,他原本的兴致缺缺,如今就如点燃了的火焰,别的什么也不想,一心赌钱起来。
云氏听到这个消息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赌馆?”
“是,一从皇宫回来,就去了。”来人回道。
云氏皱眉,云涛只轻哼一声:“真是不堪大用,早知他不过是这样的货色,当初我情愿你死了也不会叫你嫁给他,最后还落得被他休回家的场面。”
云氏脸色微青着,只说:“父亲教训的是。”
云涛没管她,也懒得管,他现在只想报了儿子孙子的大仇!
“魏老夫人那里,你安排妥当了?”
“虽然她找借口不愿意多见我,但她根本没什么心机,就是个冲动易怒没有自知之明的老太婆而已,要控制她比控制一条狗还容易。”云氏道。
“那你就让你的狗,尽快咬到人!”云涛冷哼道。
云氏起身应下,从他的书房出来后,她便吩咐一旁的婆子:“陈言袖大婚还有几日?”
“三日。”
“很好去安排应下,这件事再不能出纰漏,这次我定要叫魏如意无处可逃!”她冷冷吩咐完,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小路尽头等着自己的魏轻水和她抱着的孩子,看着她憔悴消瘦的脸,心揪疼了一下。
魏轻水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漫了出来,母亲为何还要如此的执迷不悟?
“母亲……”
“你都听到了?”云氏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冷冷问她,步步朝她靠近。
她怀里的孩子瞧见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小嘴一扁,便哇哇大哭了起来。
魏轻水连忙安慰孩子,云氏只看着哭得可怜的孩子,冷淡道:“那你就暂时在这儿住几天吧。”“母亲,如意她……”
“你若再帮她,就再不要叫我母亲!轻水,都是她害得我变成如今这样,是她害死了你的舅舅,你的表哥,你还帮她,你还是人吗!”
魏轻水没想到她会这样指着自己问自己是不是个人,她只觉得心都在这一刻死了。
她抱紧孩子,咬着颤动的嘴唇,轻声道:“母亲若不认我,那就罢了。”说完,提步要走,云氏目光一暗,旁边的婆子立即上前拦住了她。
云氏头也没回:“带她去厢房。”说完,提步离去。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破坏她的计划,自己变成如今这狼狈模样,全都怪魏如意,不杀魏如意,她难消此恨!
魏老夫人几乎没站稳,云氏扶着她还要再说,就听楼衍道:“老夫人觉不觉得方才的情形有些眼熟?”
云氏很快反应过来,立即道:“国师大人什么时候也开始操心别人的家事了?”
楼衍懒懒扫她一眼,只看了眼抓着下人的手有些站不稳的老夫人,提步便离开了。
云氏被他忽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样的羞辱她受得了,只是魏老夫人好似动摇了。
“老夫人……”
“老身今天乏了,就不跟夫人多说了。”老夫人显得十分疲惫,是愤怒无处发泄的疲惫,更是一种妥协的疲惫。
楼衍的话她明白,当年老侯爷为了个戏子而舍弃自己,如今自己为了个外人而舍弃自己的亲孙女,不是一个道理?
她上了马车去,任凭云氏怎么喊,她都不出声也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