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沉思之后同意张国柱的这个暂时过渡法，便将此方略书写成文报送行营备案，同时将整编方案通报西营诸将。/p
但却没有立即让艾能奇同刘文秀一往河南，一往汉中，而是以老哥哥身份带领二将前往平凉，等待固原方面回信。/p…
这也是为了安定艾、刘二将之心，而且西北眼下也离不开艾、刘二将，须等固原方面奉表定局之后，才可以让二将另调他处。/p
固原城中此时已是人心大乱，很多留守的西营官吏在知道平凉丢失后就纷纷弃官不做逃往他方，杨氏所居的行宫内侍宫人也跑了不少，甚至有个胆大包天的太监竟想抢夺杨氏的珠宝，幸亏汪兆龄带人赶来及时，才没有出现大西皇后被太监抢劫的闹剧。/p
“夫君死了，儿子降了，叫我这个皇后怎么办？”/p
看到跟汪兆龄一起进宫的兄长杨万年，杨氏顿时泣不成声，一头拥在兄长怀中哭泣。/p
“娘娘莫哭，天还没塌下来，万事有哥哥在，有哥哥在...”/p
杨万年心疼妹妹，嘴里说着有哥哥在，可他这个哥哥又能做什么。要兵没兵，要权没权，宫人太监都敢抢劫皇后娘娘，他这个空有虚名的国舅又能济得甚事。/p
“将这狗贼给我乱棍打死！”/p
汪兆龄命人将那胆敢抢劫皇后的太监打死后，来到杨皇后面前，轻叹一声，此时饶是他从前多么机变善断，也不知如何是好。/p
“丞相，万岁在时就信重你，如今万岁不在了，丞相总得拿个章程才好。”/p
杨氏渴求的看着汪兆龄。/p
杨万年看了眼汪兆龄，犹豫之后说道：“丞相有什么要对皇后说的，只管说便是。”/p
汪兆龄又叹一声，将刚刚收到的艾能奇来信从怀中摸出，恭敬递给杨氏。/p
“娘娘，这是定北将军给臣的信，信中内容委实大逆不道，臣不敢擅断，还请娘娘做主。”/p
“什么？”/p
杨氏用帕子擦去眼角泪水，接过汪兆龄递来的书信仔细看了起来。/p
阅后，面上阴晴不定，久久不语。/p
见状，汪兆龄道：“娘娘若不愿降顺，臣拼死也要护娘娘往东府那边。”/p
“东府？”/p
杨氏却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万岁在时，东府敬我为皇后。如今万岁不在，东府还能认我这个母亲？”/p
汪兆龄没吭声，因为他知道皇后绝不会同意去孙可望那里的。/p
杨万年事先便已看过此信，听了妹妹的话，又见汪兆龄不吭声，遂轻声对妹妹道：“定北、抚南、窦指挥、马、王二都督皆已降顺，我大西实际已是山穷水尽，妹妹若有想法但说出来便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哥我都支持你。”/p
杨氏踌躇，似心中煎熬，半响看向沉默的汪兆龄：“现下看来，似乎只有奉表一途了。”/p
汪兆龄不能再不吭声了，顺军给出的条件的确够优待了，他可不能不识时务，当下点头道：“大顺对娘娘，对臣，都算仁至义尽。”/p
“那好，既然丞相都说大顺对本宫优待，那本宫奉表降他便是，只是，”/p
杨氏话锋一转，“我不要做什么西王妃，什么王妃，听起来好听，实际不过寡妇而矣。”/p
汪兆龄一怔，却是不敢接这话。/p
“妹妹的意思是？”/p
杨万年听妹妹语气不愿做西王妃不由有些失望，因为妹妹要是西王妃的话，他这王妃的兄长怎么也要沾些光的。/p
杨氏未答其兄，反神情平静对汪兆龄道：“丞相替我回话顺军，要本宫奉表归顺可以，但本宫要改嫁他大顺监国。”/p
《大流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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