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华也是一愣,就这么个愣神叫马新贵逮住了机会,猛的张嘴在陆小华手上一咬,疼得陆小华一下甩开了马新贵。
等意识到不好时,马新贵已经地上连滚三个跟头,脱离了他的控制。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这个马新贵却没有就此往大堤跑,也没有喊人救命,反而一边呼呼的喘着气,一边对面前的陆家三人道:“我说哥几个别怕,王四死了活该,他棚里的钱我们几个分了!”
陆四却是置若罔闻,沉着脸往前走了一步,可他一动,那马新贵也发狠的朝远处的军营一指:“你再动一步,我就喊了!”
这话让陆四真的停了下来,他没把握能在制伏马新贵的同时堵住他的嘴巴。
深更半夜的要是嚎一嗓子,半个运河都能听得见。
见陆四没再过来,马新贵松了口气,道:“我说的是真话,这王四我早就想弄死他了,所以我不仅不会告发你们,还会跟你们一块分王四的钱。”
“有多少钱?”
陆小华下意识问道,然后就知道不妥。
“这几天他棚里赚了不少,少说也有一百多两。”
马新贵说话的同时仍是保持着高度戒备,尤其提防着手中拿菜刀的陆四。
“这些钱我们几个人分了,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如何?”
说完,马新贵又朝仍跟个痴子似的周旺一指,“他的债也不用还了。”
陆小华听的很是动心,一百多两啊,他替王四打下手混饭吃,一年顶多从王四手里得个三四两,就这还得跟个孙子似的巴结王四。现在却能分到二三十两,王四又死了,回上冈后他自已都能开棚了。
“老爷?”
广远这孩子没啥想法,老爷说啥他就干啥。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能放过你,两条人命,你叫我拿什么信你?”
陆四不相信马新贵,他不会给自已留下任何祸患。
“小子,现在你杀不了我!...就算你能把我杀了,这里三具尸体,你以为官府会查不出来!别忘了,你们棚子里有人知道王四找过周旺,那些府里县里的捕快再蠢也会查出是你们干的!到时候你们以为你们能跑得了?”
马新贵笃定他死不了,他知道对方也害怕他大喊救命,更重要的是他们没办法把屁股擦干净。
广远“啊”了一声:“对,老爷,我爹和蒋大爷他们知道我来找你。”
“你真不会告发我们?”
陆小华本来就没shā • rén,再被马新贵这么一说,自然就更不想沾上人命了。
“我马新贵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的?小华子,现在王四死了,仇五也死了,以后你要自已干,我马新贵撑你,别的地方不敢说,上冈这一片你就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马新贵这家伙倒是懂得分化,几句话一说,再给陆小华描绘出个好前景来,还真让陆小华大为心动。
陆四见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在考虑马新贵所言值不值得信。
毕竟事关他和广远的性命,疏忽不得。
正思索着时,身后的周旺突然“啊啊”两声,陆四一惊,回头看去,也是吓了一跳——那个被广远用扁担砸死的仇五竟然又站了起来!
诈尸?!
陆小华他们也吃了一惊,愣愣的望着正在揉脑袋的仇五,很快意识到这家伙不是诈尸,而是没死!
“妈的,小狗崽子敢拿扁担砸老子,老子弄不死你!”
仇五真没死,他是被打晕过去,现在则是被冻醒了的。只不过,他的前额明显凹进去一截,看上去就好像少了一块头骨似的。
不过很快仇五也愣住了,他看到了地上的王四尸体。
“四哥?”
还有些昏沉沉的仇五没搞清楚状况时,耳畔就听有人说了句:“快弄死他!”
动手的竟是马新贵,他从广远手中一把抢过扁担飞步上前,就照傻愣着的仇五脑袋重重一下。
这一下,把仇五砸得是眼冒金星,本来就没平衡好的身子一下又倒在了地上。
可这人脑袋真是结实,竟然还是没死,反是张大嘴巴吃惊的问马新贵:“你打我做什么?”
“我...”
马新贵看了眼手中的扁担,“叭”的一下对着仇五的脸就来了一下。
仇五就跟断头的蛇一般身子一下蜷了起来,疼得喊了一声,陆四一慌忙要上前用菜刀结果这家伙。
周旺却扑了上来,一手死命的勒着仇五的脖子,任凭仇五怎么踢打双脚也不松手。
直到仇五的舌头伸得老长,眼珠子都要爆出来,整个人也不再动弹时,周旺才缓缓的松开了右臂,然后一下又瘫软在地。
脸上竟满是泪水。
马新贵看了眼周旺,拿扁担捅了捅仇五的脸,又不放心蹲下去探了对方的鼻息,方才出了口气,抬头对陆四三人道:“哥几个,这下我们是一伙的吧?”